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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峰微微皺眉,“那樣,是不是不太好。”
我立即搶白,“那我們就不勞丁總大駕了。像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就喜歡這些攤頭小吃,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有時候路邊開過一輛大貨車,蟲子的小屍體飄入碗中,綠瑩瑩黑糊糊的,那都是不花錢的肉啊。”雖然很噁心,我還是強裝嚮往地吸吸口水。
橙子的臉已變成黃綠色,就像出了故障的紅綠燈。
我期待丁峰停車讓我們自己去吃,可是他沒有停車的意思。
“我只是覺得請你們吃小攤……………”丁峰為難地搖搖頭。
“那丁總停車吧,我們後會有期。”我抓住橙子的小肉手,準備逃竄。
橙子將手從我手中抽出,瞪著可憐憐的大眼睛,撅著小嘴,扭著青蟲般肉軟的身子,“阿勤,不要嘛。”
只要丁小泡對丁峰說希望橙子做他媽,我明天就讓丁小泡和海藍坐第一排,姬非坐最後一排。
丁峰終是請我們吃了涼皮,一塊五一碗,在車來車往的路攤。
一輛貨車駛過,揚起漫天泥沙,然後小蟲子的屍體撲撲簌簌地降落,就像我剛才說的,綠瑩瑩黑糊糊。我們不遠處是盛滿剩飯的泔水桶,綠蠅滿天飛,真應該叫摩爾根復活,把蠅子捉走做基因研究。更有甚者,飛到我面前和我搶食物,把我的涼皮吻了又吻,嘴上還殘留泔水的芳香。
望著一碗蟲鮮宴,我心裡默嘆,這都是不花錢的肉。
可我以前都是買了帶走吃。這樣的情狀讓我如何下嚥。我苦著臉看向橙子,發現橙子也以祈求的眼神看著我。
藍天白雲下,悲情相視,無語凝噎。
丁峰面前的涼皮同樣被綠蠅舔舐,三個人面面相覷。他修長的手指捏起筷子,十分艱難地抄動著,我和橙子也機械地抄動著涼皮。
想起我剛才說的“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先讓我自掌兩巴掌。
這,這相當於服毒自殺。
我閉上絕望的眼睛。
丁峰看著我們的慘象,“要麼我們去吃別的?”
我心一橫………………絕不給丁峰表現的機會,即使是二十塊一碗的味千拉麵。
我抄起涼皮就往嘴裡塞,塞得我老淚縱橫,胃裡翻江倒海,小蟲的屍體我直接忽視往嘴裡塞。
塞了一嘴,我就是咽不下去。
終於,胃抽了一下,我全部吐出。
橙子看到我的慘象,臉上又閃起了故障紅綠燈。
死要面子活受罪。這是一場比鴻門宴還驚險的盛宴。
就在我們不知如何進行下去時,天降神兵!
我可愛的粗魯的兇悍的城管土匪哥哥們,身穿統一制服,夾著公文包,氣勢洶洶凶神惡煞而來。目標就是這個小攤子。
為首的城管很粗魯地踢倒擋路的小馬紮,“你佔道經營,罰款二百!”
賣涼皮的阿婆悽悽艾艾地哆嗦著雙手,“我,我這就搬走。”
土匪頭一聲奸笑,“走?怕是沒這麼容易吧。要麼現在交錢,要麼………………”他一腳踢翻前面的空桌子,桌上筷筒子裡的筷子“嘩啦啦”撒落滿地。
阿婆哆嗦著慘白的唇,枯白的雙鬢鐫滿歲月的風塵。
我感到我灌滿憤怒的雙腿充滿了力量,急於一個斷子絕孫腳的發洩。想我小學暑假想體驗生活,推著冰櫃去街上賣雪糕,結果被罰錢的城管揭走冰櫃蓋子,以至於我雪糕一個沒賣掉,全部融化了!
阿婆拿出裝滿零錢的罐子,裡面除了丁峰那張一百紅票,連張二十的票子都沒有。她將一百的票子捏出,然後翻出兩張十塊票子,接著,五塊,五塊,五塊。。。硬幣,硬幣,硬幣。。。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蹭”地站起來,風揚起我的頭髮,捲起我的衣角,我身後的馬紮在我強大的氣勢下也轟然倒塌,這是多麼正氣凜然的出場,我操著純正威嚴的普通話,“你們還是不是人了!有這麼欺負老太婆的嘛!他們是生你們養你們的人民!”
他們許會一擁而上,將我暴打。許會和我當街爭論。可是…………………
城管們就像沒聽到一樣,集體吹著口哨,扭頭看天藍藍雲白白。還有一個二傻脫口而出:“今天的風景真好,空氣也不錯。”三傻接著說:“看,人民安居樂業奔小康,多麼和諧的景象啊。”土匪頭活動活動腰桿:“是啊,看到祖國的繁榮昌盛,我牙好胃口也好,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也不起夜了。她好,我也好。”
什麼叫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