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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軒自然是受寵若驚,但是落在華嫵眼中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打算。薛逸這分明是在向她展示自己的誠意。
各地的聯絡點都是西廠的秘密,薛逸現在既然肯拿出來給華庭的死忠龍軒看,那麼至少證明了兩點。
第一,他絕無擅權之心;第二,他是真打算放棄督主這個位置。
棧州的獒犬久未見到主子,其熱情程度簡直令人髮指。
薛逸一個眼色之下,武力廢柴的龍小軒就被一群獒犬們架走了,其間種種血淚掙扎無數……可惜最後都逃脫不過被強制鎮壓的結局。
棧州的西廠聯絡點看起來相當大氣,這一點倒是在華嫵意料之內。
這裡自古以來都數兵家必爭之地,但奈何氣候著實惡劣,民風又彪悍,除了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外人還真難在此地紮下根來。
更何況薛逸從未放鬆過對幽微秘密的探知,對於這個最有可能查出幽微隱情之地自然不可能視若無睹。
在華嫵看來,某種程度上讓馬鈞鎮守棧州,其實是薛逸和華宜博弈的結果。
如果先帝不是安排了薛逸和華宜各執一方,甚至還隱隱對立,怎能在最後瞞過幽微的眼睛?
這其中兩人之間的血雨腥風豈是一句話能帶過?
“督主,這邊請。”
一個黑衣的獒犬畢恭畢敬彎□子,對薛逸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在看到薛逸身後緊跟著的華嫵的時候,獒犬向來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詫異,但卻什麼也沒有說。
薛逸對華嫵的特別在西廠的獒犬之間早已傳開了訊息,西廠奉薛逸為主,獒犬更是隻為主子而存在,對於這個未來的女主子,除了京城的獒犬,外地獒犬們絕大多數都認為這不過是督主這段時間的新寵罷了。
眼下看起來……似乎並不是一時興起那麼簡單?
三人走到了牆上的一幅畫前,獒犬對薛逸鞠了一躬,反身走到房間正中間,按照某種步法來來回回踏了有九九八十一步,他落腳之處先是毫無異樣,後來他每一步踩下,那幅畫就緩緩抬上去一分。
待到最後露出一個一人高的入口時,那獒犬已經額上見汗。
“這處機關是靠內力啟動,”薛逸見華嫵一臉好奇之色,開始為這個小文盲掃盲,“每一步所需力道都不同,輕了重了都會前功盡棄。”
獒犬看了華嫵一眼,默默退到一旁,手中火摺子一閃,一道火光靈蛇一般從密道口蔓延向內,原本黑暗的地道瞬間被照得通明。
“來。”薛逸反手拉起華嫵的手,一步步拉著她進了密道。
華嫵心中微微一動,下意識握住了他的手。
待到走到最末的那間房,華嫵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
一排排巨大的書架從天花板豎直而下,一層層泛黃的資料按照年份整整齊齊列好,在他們身後投入的火光中有種無邊無際的宏大感。
“這是棧州西廠歷年來蒐集的所有資料。從軍政到民生,乃至於周邊的地史,統統都包含在內,就算棧州官府的記載都沒有這麼全面。”薛逸輕描淡寫道,似乎絲毫不覺得這有多麼大不了。
但華嫵卻明白,這恐怕也是薛逸手中最重的一支力量了。
能在馬鈞眼皮底下這麼多年,西廠的能耐可想而知。如果沒猜錯,這麼多年來薛逸除了在京城苦心經營,絕大多數的力量都應該放在了棧州。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像這種保管檔案的房間自然不好見明火,薛逸不知從何摸出來了一顆夜明珠放在華嫵手中,讓她拿來照明。
“想看什麼,直接報年份就是,我來給你拿。”
自從薛逸當上西廠督主後,何時這麼對人體貼備至過?華嫵不是心中不觸動,自從那次在達林寺薛逸發現了她有雀矇眼之後就從未讓她在和他一起夜間行動時為看不見犯過難。
這樣的體貼,才是真正潤物細無聲的。
薛逸牽著華嫵的手,引她到了一個書架前,“這是歷年以來收集的關於幽微的資料,以及他屬下道觀這些年來造成的民亂記錄。”
“他還真是掩藏的無懈可擊。”華嫵伸手撫摸上那一排紙質卷宗,冷笑一聲,“這麼多年來難道就沒成功過一次?”
“沒有到活不下去的地步,百姓怎麼可能願意反?”薛逸淡淡道,“這裡活不下去,那裡總會有糧食,只要有一口飯吃,沒人願意去送死。”
“更何況,大夏還沒到這麼腐朽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