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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男人都有處女情結一樣。
女人也有情結。
情人節情結無疑是女人情結中最嚴重的一種。
當然,我們廣告人功不可沒,是我們令商家賺得盆滿缽滿的同時,為東方女人培養起這種華而不實的西方情結。
因為女人收花,其實是收穫一份虛榮心的滿足。
所以,儘管這一天,玫瑰氾濫成災,但男男女女都不能免俗。
這天,公司裡的女孩子們,都紛紛收到自己的愛情玫瑰。
我同溫旭生結婚幾年,都不曾在情人節這天收過花。
看到唐美妍收到一束藍色妖姬時,那些玫瑰的細刺,還是毫不客氣地刺向我的心。
我暗暗同自己說,不過是浸泡過藍墨水的濫俗玫瑰,刷上一層銀金色粉末在花瓣口,更顯得像暴發戶。
可是,看到她喜滋滋的樣子,我仍然覺得嘴裡直泛酸。發現我再看她,她居然非常識趣地將花收到桌下。
我更加覺得一陣冷風掃過心底,捲起幾片枯殘的黃葉。
她是怕刺激我?抑或是同情?
我將自己關在辦公室——外面一陣一陣的笑聲傳進來。
原來是公司長得最美的王雲舒收到花。
她男友送了她一束香檳色法國玫瑰,每一朵都有拳頭大,緊緊團在一起,還未睡醒似的。攏住玫瑰的包裝紙,竟然是昨天才出版的《費加羅報》。看得出,她這束玫瑰,剛下飛機不久。
王雲舒一收到花,立即被公司的女孩子們包圍,收穫更多的豔羨——還有妒忌。
我是公司裡,唯一被這個傖俗的節日遺忘的女人。
以往的情人節,沒有鮮花禮物,我絲毫也不覺得異樣,因我屬於已婚女性。
已婚婦女就是,雖然心底還希望收到花,可是嘴巴卻硬撐著說,韭菜花比玫瑰花更實用的一群人。
可現在,我又變回單身女郎。
而孫晉州——他含蓄的浪漫,只綻放在“浮生”一張餐桌上。
我喝口茶,普洱已涼,喝到嘴裡又苦又澀,香醇不再,就像我這個年紀的女人。
正在兀自傷感,前臺小妹通知我去前臺簽收快件。
前幾天買了個彩釉鏤花茶葉罐子,今天該到貨了。
我慢慢蹭到前臺去簽收,卻在看到快件的那一刻,愣住了。
辦公桌上放著的,並非我包裹嚴實的罐子,而是一盆鮮活的植物——
一隻青花冰紋瓷缽裡,一叢青蔥般細長的葉子嫋娜地向上伸展著。
誰會在這送花的節日裡,送我一瓷缽繁茂的大蒜苗?
我狐疑地取過葉叢裡插著的一張黃色小卡片。
卡片上藍黑色的鋼筆字,十分俊逸——
Whose name was written in water?
我皺眉——這句話好熟悉。
對了,這是大詩人濟慈的墓誌銘。
是誰送我一叢寫著墓誌銘的蒜苗?
我翻過卡片,背面寫著——
等它開放的時候,上帝與春天,會重新回你身邊。
我頓時豁然開朗——孫晉州。
這缽蒜苗葉子的名字,也確實盛放在水中——這是一缽沒開花的水仙。
這一刻,遙遠的春光忽然照進冬日。
我將水仙放在案頭,不禁望著秀美的葉子微笑——含蓄才是浪漫的至高境界。
早這個俗氣的節日裡,孫晉州不能免俗地,送了我一份不俗的禮物。
經過前臺妹妹的宣傳,公司裡的姑娘們,都跑來看我的水仙。
王雲舒甚至搶過那張卡片,大聲朗讀上面的字,讀完誇張地對我說:“老大就是老大,收的花都比我們的有創意!”
然後,她又故意用很酸的語調念道:“Whose name was written in water?哇,要不要搞得這麼浪漫啊——受不了啦。”
我原本可以阻止她,但私心裡,卻又忍不住想在唐美妍面前炫耀,好讓她知道,溫旭生那一頁,早被我撕掉了。
我看見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彷彿我應該還對溫旭生念念不忘,怎麼一轉身,就有了新的追求者?
我雖被高妹搞得面紅耳赤,虛榮心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孫晉州一定沒想到,如此低調的水仙,此刻卻在高調地張揚著我們的戀情。
我見效果已經收到,便吩咐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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