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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辭職信,撕成兩半——
那撕裂的一聲,簡直像在剖開我的心!
整整一天,我都在為自己昨天的表現後悔不已,沒那個度量,就不要裝宰相。
事實證明,一個人會為自己一時逞口舌之快,付出許多意想不到的代價。
第二天中午,溫旭生便打電話給我了。
“紹宜,我在你公司樓下,想約你出來談談!”不知為何,這個聽了多年的聲音,此刻顯得有點陌生。
“我同你有什麼好談的?”我硬邦邦地說,“我們可是簽妥協議,兩不相欠,最好老死不相往來的!”
“紹宜——”不知是否聽出我語氣裡的不善,他喚我的名字,語氣有點哽咽。
我忽然心頭一軟——
5 過往依稀(12)
自認識他開始,我便不忍讓他受一點委屈,每次他拖長聲音,故作黯然神傷,我便立即舉雙手投降。
此刻,他又使出這一招撒手鐧。
大概積習難改,明知他故意為之,我還是狠不下心對他,“好好好,我立即下來!”
到了樓下,遠遠便看見他站在門口,他看見我立即迎上來。
有那麼一瞬間,恍惚時光倒流,幾年前,每每他在公司樓下等我,看見我,總是這樣主動地上前兩步,從不掩飾他渴望見到我的急切。
我忽然失笑,過往一切,早化為塵埃,消散在漫長的時光中,我又何必再回首顧盼。
我們在附近找了一家小咖啡店坐下。
握住一杯熱咖啡,我望著坐在對面的溫旭生,他輕輕對我笑了笑,這個笑容同我剛認識他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也許是隔了幾年的時光,也許是光線比較暗淡,這個笑容顯得有些舊。像一張精度不夠、又被刻意放大的老照片,顆粒粗糙,距離再近,也覺得不夠清晰,總像隔著一層東西。
上一次和他這樣坐在一起是什麼時候?
哦,對了!
那天我同他協議離婚,他已經自家裡搬出去,再在家裡相見,大家都覺得不太合適。
我們是在“浮生”談妥一切離婚事宜的。
他事先做足準備工作,甚至帶了一名做律師的朋友。
什麼時候屬於兩個人的婚姻,需要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告訴我什麼是屬於他的,什麼是屬於我的?
曾經融為一體的兩個人,此刻忽然要分清彼此,一刀兩斷,多麼可笑。
我所付出的那些青春、精力、感情、信任,誰能計算得清?
婚姻從頭到尾不過是個賠本買賣,連我曾經以為象徵幸福的結婚證書,也不過是一份交易用的合同契約。
一張紙怎麼可以維繫一段婚姻,它甚至不能給人安全感。
它能約束一個人的行為,能約束一個人的心嗎?
何況,連法律都賦予人可以變心的權利,專門設立了離婚制度。
一切都有條有款,有法可依。
如果一張契約,自簽下的那一刻起,就可以隨意違約、終止,那麼放棄它又有什麼損失?
我宣佈對這段婚姻棄權!
一個女人同男人交往,得到的回報,不是教訓,便是婚姻。
溫旭生兩樣都給了我。
我萬念俱灰,巴不得一切早早結束,好讓我回家獨自療傷。
所以,無論他提任何條件,我都說好好好。
連他的朋友都覺得我答應得太爽快了,吃了大虧,忍不住勸我回家仔細想想再做決定。
可是,我哪裡願意再花心思去思量這種事情。
彼時,我只覺得心痛欲絕,以為這一關怕是挨不過去了……
沒想到此刻,我再與他對坐在一起,心中居然不再翻湧驚濤駭浪,連疼痛的感覺都淡得只剩下個影子。
唉,時間催生一切,又淹沒一切……
“找我什麼事?”我伸直腿,讓自己放鬆。
“我想說說,寶寶的事情!”
“怎麼,你已經有孩子啦?”我故意譏諷他。
他忽然有些窘迫,終於認清楚我同他的關係。
他尷尬地咳嗽一下,“我想同你談談唐美妍。”
“她是你女友,同我有什麼好談的?”
“紹宜,直到現在我都不贊成美妍在你手下做事情!”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可是,不知道你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她居然鬼迷心竅要留下來。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