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1/4 頁)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糟蹋身體這項任務完成的還是很到位,她終於發燒了。
後來意識有些模糊了,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昏迷的狀態中,睡了醒,醒了睡。
她不停地做夢,夢見很小很小的時候,跟媽媽到郊外去放小兔子,媽媽溫暖的手牽著她的小手,小兔子在前面一蹦一蹦,河畔上的青草綠的新嫩,有溼潤的泥土的芬芳,和煦的風吹拂她的臉頰,媽媽笑著拉她:“童童快看,小兔子跑的多快呀……”
她朝前面去看,小兔子真的跑遠了呢,她迫不及待地撲向那片青青的草地,臉上洋溢著最幸福最燦爛的笑容,後來,媽媽採了花給她,小兔子被她抱在懷裡,軟軟的,暖暖的……
那麼可愛,那麼開心……
她夢到居筧,第一次在迎新party上,他拿著飲料過來,笑意盈盈地問她渴不渴,五彩的迷幻燈光,照的那麼唯美,她幾乎不敢動,一直怔怔地看著居筧
的微笑,感受著最奢侈的幸福……
她沒辦法呼吸,她覺得憋屈得難受,彷彿是缺氧一般,讓人窒息。她連動一動嘴皮子都辦不到,太累了,彷彿連骨頭都碎了。她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出口,眼淚卻已經代替她的話,洶湧而出,她根本就忍不住。她有一千個理由,一萬個委屈,她想跟他說……
可是他的身影逐漸模糊,彷彿就要離去。她徒勞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麼,也許是衣角,她緊緊抓住了不放,她擔心一放手他就走了,或者一放手,她就醒了,再也夢不到他,她後來只覺得頭疼,身上各處似乎都在隱隱作痛。她無意識地呻吟,“疼……好疼——不要,不要走——”
恍恍惚惚似乎有人抱住她,很溫柔很溫柔地問她,“你哪兒疼?”
白筱童只覺得渾身都疼,根本不知道具體是哪裡,而且她現在嗓子發乾,像被什麼灼燒一樣,根本說不出話來,眼睛迷迷瞪瞪地睜不開,只能似乎有意識又似乎沒意識地“嗯嗯啊啊——”著呻吟。
但還是死死抓著他的衣襟,絕對再也不要放手,如果再給她一個機會,再給她一次機會,上天……
事實上,她真的抓住了一個人,只不過那個人卻是她心裡恨之入骨的葉初寒。
葉初寒看著緊緊攥著自己衣角的那幾根手指,手指潔白如玉,在他這個位置看去,竟然隱隱透明,似乎就要融化。就是這樣一隻小手,卻似乎有一種蠻力,抓著他的衣角,死也不肯放。
再看她整個人,嘴唇已經沒有血色,雙頰卻是一種病態的潮紅。她發著高燒,剛吃了藥,仍舊高燒不退。醫生在外面配藥,一會兒要給她輸液……
不知道是不是發燒實在太難受了,她竟然一直在流眼淚,白色的枕頭上已經出現白灰色的一片水漬,可見她哭得多厲害,五官都皺成一團,身子也顫抖著,卻哭得沒有任何聲音,只是默默地流淚,那麼可憐。他忽然覺得心裡有個地方開始發軟,軟到隱隱生疼。
醫生終於進來,來幫她打點滴,只是她的手一直死死抓著他的衣襟不肯放開,就像嬰兒抓著母親,就像溺水的人抓著最後一塊浮木。醫生最後沒有辦法,還是幫她扎得另一隻手。
這樣一直折騰了將近三天,白筱童的燒才漸漸退了些,人還是有些不清醒,只是感覺上身體疼痛減緩了,整個人像是從水裡被撈起來的,溼漉漉黏糊糊得難受,可是她沒辦法動換,整個人跟病魔經歷了一場大戰,再加上舊患,她根本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只能迷迷糊糊地吐出幾個詞彙,“汗……汗溼透,難受……”
然後不一會兒便感覺有人給她翻身,用溫熱的溼毛巾為她清理身體,很溫暖,很舒服,也許是個夢吧,那麼讓她多睡一會兒……
直到她的燒完全退下去,那天,護士拔針的時候她才終於清醒過來。
看到熟悉的側影,熟悉的臉部輪廓,幾乎令她驚得叫起來,是葉初寒!她猛地將被他握在手中的小手抽出來,再也不是依戀他不肯放手的樣子了。
葉初寒的手心還溼漉漉地,浸著她的薄汗,此刻慢慢轉涼,他忽然握緊手,彷彿不想什麼流失掉一樣。他終於還是抬起手,想要探探白筱童額頭的溫度,卻被白筱童很突兀地躲開了。
葉初寒什麼也沒說,轉身走掉了。
隱隱地,白筱童聽到他對著外面傭人和保健醫師說:“人參不要放多,一次一點,太多反而傷身,好好照顧她。”
然後,他便沒有任何遲疑地消失在了白筱童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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