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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張媚儀蓋好被子,撩開簾子問外面的宮女:“發生什麼事了?”
幾個宮女悄悄使眼看看對人,都不敢說話。“若是沒有一個人說了原因,皇上定全治你們的罪!”我低言厲聲道。
終於,一個宮女站出來顫顫的開口:“今日皇上賞了張婕妤最愛的紅石榴,張婕妤高興之極正要賞嘗,腳下不慎被凳腳絆了,所以……所以……”
真是天意如此啊!張婕妤註定保不住這個可憐的孩子。我無奈嘆息,這樣也好,生做帝王子,雖是一生榮華富貴甚至是天下江山,可這深宮血腥種種,無奈種種。不做帝王子,少吃帝王悲。
隨著田侍御醫一同回尚藥局,路上他不停的嘆氣,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宮中的人少有病死的。”
我知言下之意,只淡淡笑了笑。我們不該是怨誰也不該去恨誰,要怨要恨只能怨恨這高牆之宮,圈鎖了自由和光明,圈養了邪惡和心計。上天從不和人開玩笑,他高興的時候便讓這大宮光輝喜氣一片,不高興的時候便給這大宮充滿無限的陰霾和暗毒的算計。從主子到宮人,從老輩到幼子,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我們若想要掙脫束縛,只能斬掉所有擋路的荊棘,踏著鮮血走上那居高臨下能安然一時之地。
我抬頭仰望,頭頂是一片星光,上天從不會為任何人去憐惜。
前方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
雨冷星沒夜光寒,
暗坐燈靜紙墨幹。
曲中痛聞蕭郎笑,
音碎弦不為我彈。
駐足靜聽了一會兒,那歌聲很是清美好聽,只是這清美中帶著濃濃的憂傷和絕望。“這是誰的歌聲呢?”我喃喃自問。身旁的田侍御醫搖搖頭嘆聲:“老身近日探過尹德妃,尹德妃已是心率焦脆,鬢白顏落。”
“這是尹德妃的歌聲?”我驚訝道,田侍御醫點點頭。的確,那是館娃宮的方向。聽著這歌聲,我心中被染得甚是哀傷,我想了想,說:“田侍御醫,奴婢想請你幫我個忙。”
第二日,我得了空在尚藥局熬了一副藥便往館娃宮走,館娃宮還是如之前那副清荒樣,一路走來只見著寢殿門前守了兩個宮女。我到了寢殿前,對著裡面說:“奴婢莫兮然,求見德妃娘娘。”
裡面傳來一陣脆響,像是摔壞了茶杯,門外的兩個宮女已經趕進房去,我端著藥碗也跟著踏進屋子。尹德妃果然鬢白顏落,驚憤的瞪著眼,腳下碎了一地瓷片。我將藥碗端放在桌上,尹德妃忽而冷笑一聲,冷著目光向著別處不理會我,獨自淒涼道:“無奈宮花寂寞紅,不堪回首暮雨中。”
我向她笑說:“近日天氣晴好,娘娘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尹德妃望向我,眼中充斥怨恨。兩次要害張媚儀都是失敗,甚至是拿了館娃宮的人命和自己的青春容顏,這無謂給她遭了打擊。她盯著我字字咬牙:“你究竟有何意?”
我心中搖頭,我不曾想對她如何,反而是她一直想要我如何。不過,她也只是一個想要丈夫疼愛的可憐女人罷了。我繼續向她微笑,輕聲念道:“雨冷星沒夜光寒,暗坐燈靜紙墨幹。曲中痛聞蕭郎笑,音碎弦不為我彈。”
看著尹德妃漸漸睜大吃驚的眼,我依然笑說:“奴婢愚昧,不知此中寓意。奴婢昨夜並未見冷雨,反而見了一夜的星辰,而且奴婢還知道昨夜有位婕妤丟了娃娃傷心不已,娘娘身為四妃之一,要不要過去探望探望?”
“你……你說什麼?”尹德妃瞪大了眼,其中暈出一絲欣喜。
手指劃過藥碗的邊緣,鼻尖飄逸淡淡的藥香。“奴婢覺得,娘娘應好好休息,調養好精神,探望婕妤的時候順是外出走走,或是吟唱一曲,回頭就會發現這宮中的花並不只有紅。”
尹德妃望著桌上的藥碗思索,我一邊福身退下一邊說:“太子妃與德妃娘娘一向交好,奴婢傳意已到,先退下了。”
這最後一句,是向她說明我已是太子妃的人,說太子妃與她交好,也是肯定我不會將前些日子的事說出去。至於我說的其他意思,就看她能不能意會,能不能把握了。
既然最後用了太子妃的名頭,我便是要去向太子妃說的。來到東宮,守門的侍衛已與我相識,直接讓我進了東宮。太子妃無事時喜歡在後院納涼看魚,我見了太子妃便雙膝跪地拜身道:“奴婢前來領罪。”
太子妃抿了我一眼,依舊磕著葵花子道:“何罪之有?”
我直了身子,說:“奴婢去了館娃宮,假用太子妃之名拜見德妃娘娘。”
太子妃手上一頓,繼續磕著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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