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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千軍被這美麗的女子一捧,大為受用,心中舒暢,敵意立時消了一大半。
二人從交鋒到談話,不過是很短的時間。蘇吟歌完全沒有理會身外的呼嘯刀光,只專心看那佩劍男子的傷。他一隻手不能長時間扶穩傷患,扭頭就對葛千軍說:“幫我把他扶進房去。”
他心憂病人,語氣全無商量的餘地,幾乎是在呼喝。
葛千軍愣了一愣,才上前幫忙。
蘇吟歌又對顧青瑤說:“準備……”
“熱水,乾淨布條,金創藥,銀刀和金針,對嗎?”顧青瑤笑盈盈地介面。
蘇吟歌一笑,也不再叮嚀,回身便進到房裡。
葛千軍已扶著駱英風躺在床上,蘇吟歌上前便要細看傷口。
葛千軍在一旁忍不住又拿著刀揚起道道寒光,“郎中,救了我兄弟,我自有重謝。要是救不了他,小心你的……”
蘇吟歌正在細看駱英風從胸前直至小腹的長長的劍傷,聽他在耳邊吼得震天響,一陣不耐,頭也不抬地說:“閉嘴,別打擾我看病。”
葛千軍這輩子都沒被人這麼不客氣地呼喝過,更別說呵斥他的是個不會武功的郎中,一時張口結舌,瞪著個大銅鈴眼,瞅著蘇吟歌,說不出話來。明明是他要找個大夫逼他治病,怎麼變得好像是這個大夫嫌他打擾治病了。
顧青瑤已端著一應用具走了進來,看著葛千軍的傻樣,心中好笑,“葛壯士,你放心,蘇先生一定會替你把人救活過來的,他素來好性子,只是最不能容忍旁人影響他治病。你要再這樣說話分他的心,你結拜兄弟的性命,可就是你害的了。”
葛千軍嚇得即刻閉緊了嘴巴,大氣也不敢出地縮到一角,只死死地盯著床上的駱英風。
“他傷得很重,必須立刻處理傷口。”蘇吟歌很快地做出了判斷:
顧青瑤走上前,“你的手沒全好,我來做吧,你只要在旁提點就是。”
“可是——”蘇吟歌望望剛被自己解開上身衣襟的駱英風,略一遲疑,
“心不正,意方邪。禮教俗規,救命從權。這都是你教我的。”顧青瑤眸光流轉,給他一個無比美麗的笑容。
蘇吟歌也不由得失笑,這女子當日初學醫道,笨手笨腳,忙忙亂亂,空有滿腹詩書,全不知人間生存法則。到今日,卻能在滿眼鮮血,觸目傷患前談笑自如,用他的話來頂他的嘴了。
心間不由得湧起了驕傲與歡喜的感覺,“好,開始吧!”
顧青瑤鄭重地點點頭,在蘇吟歌的指導下,開始處理傷口。
房間裡一片靜寂,只有濯洗聲,針刀聲,伴著蘇吟歌沉定安詳的聲音響在一處:
蘇吟歌平時自己處理傷口時不覺得如何,可今日指揮顧青瑤,卻緊張得全身出汗。等到把這恐怖的傷口完全清理乾淨,上藥包紮完畢,已過了半個多時辰。顧青瑤並不曾出半點兒差錯,他忍不住又欣然一笑,坐在桌前寫下一個藥方,吩咐顧青瑤到前頭拿了藥去煎、這才回頭衝葛千軍點點頭,語氣又已恢復了平和,“只要好好調養,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
葛千軍走過來,對著蘇吟歌一揖到地,“多謝先生相救,方才是我冒犯了。”
“冒犯?”蘇吟歌剛才光顧著看病人去了,根本沒注意葛千軍一刀向他劈去時的兇狠樣子,這時更談不上生氣,“閣下也是關心情切,不必介懷。”
葛千軍越發羞慚,說了成千上萬的感激涕零之語,他本來也不是什麼能言善道之輩,急著要道謝,來來回回就幾句,有時急得滿臉通紅,才說得出一句有新意的話。
蘇吟歌被他謝得頭痛,只好隨便找個藉口,避了出來,自然而然地走到廚房。
廚房裡,顧青瑤一邊煎藥一邊忙著把已冷了的飯菜放到火上去熱。
淡淡的燈光裡,她忙忙碌碌的身影,讓蘇吟歌心中生起一種絕大的喜悅。他站在廚房外,怔怔地看著她,竟然不敢發聲,惟恐驚破這濃濃的溫暖。
顧青瑤正忙碌之時,忽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急急回身。一眼瞧見靜靜地站在門外的蘇吟歌,也看到他清澈如藍天的眸子裡流轉著的極為柔和愉悅的光彩。溫柔與甜美的感覺就在突然之間,措不及防地在心間氾濫開來。
兩個人,一個門內,一個門外,一時都只管痴痴地瞧著對方,全忘了所有的動作,
直到一股焦味忽然撲鼻而來,顧青瑤才“啊”的一聲叫了起來:“糟了,白菜湯啊!”
蘇吟歌也已衝了進來要幫忙,但是卻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