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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在他們出事前就知道、或者認定了他們得死？

車禍？死了？

他們的死和自己有沒有關係？

方子豪打了個冷顫，他不用想也該知道，這來路不明的鉅額財產、這三個提前做好的蠟像不管藏著什麼秘密，都註定和他方子豪脫不了干係了，他的未日就要來了，他死到臨頭了，蘇映雪、警方很快就能順著這筆鉅額資產找上門來，把殺人的罪名安排在他的頭上，那麼，接著，就會有一顆堅硬冰冷的子彈呼嘯著射進他的腦袋裡……

方子豪越想越害怕，他惶恐不安地盯著蘇碧玉的蠟像頭，魂不附體地問，“碧玉，這是怎麼回事？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蘇碧玉”不理他，兀自微笑，笑得方子豪身上寒意連連，他怎麼看怎麼覺得“蘇碧玉”的笑容很邪性，充滿了嘲諷和咒詛的意味，他越看越心驚，終於像扔燙手的山竽一樣扔了那個蠟像頭，捂著胸口退到了牆根下，驚惶惶地看著那個蠟像頭滴溜溜滾了幾下，再次轉過“臉”來對著他，它還在笑，僵硬的笑容在燈光下無比詭異，好像隨時會一躍而起，變成什麼更可怕的東西來要他的命，方子豪哀號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順著牆像根麵條似地滑倒在地上……

“想說愛你，並不是很容易的事……”

靜寂的屋子裡突然傳來一句發狠的歌聲，把癱倒在地上的方子豪嚇得差點兒背過氣兒去，他定了定神兒，才知道是他的手機響了。

接聽，就聽那邊一個冷靜嚴肅的聲音說：“請問你認識陸穎嗎，她手機上最後一個打出去的電話是給你的，請你現在立刻到東環路西段國貿大廈北第二個路口協助調查處理車禍事件。”

什麼？方子豪反應有點遲鈍，“車禍事件？誰的？”

“陸穎。”

“她怎麼啦？”方子豪問得很痴呆。

“車禍！死了！”

對方有些不耐煩了。

“噢噢，車禍、死了……”方子豪語氣平緩地重複了好幾遍才猛然明白了這四個字的意思，車禍！死了！

驚心的一幕

方子豪的手一抖，手機“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陸穎昨天晚上還和他在這張床上翻雲覆雨，怎麼幾個小時的工夫，她就死了？

她是在死之前和他做過愛，還是死了之後和他做過愛？

這個可恨的問題就這麼冒了出來，死死地抓緊了方子豪，陸穎死得這麼快、這麼不可思議，給他的感覺就是她是死了之後來纏著他要了個你死我活，要不，他怎麼都不記得她是怎麼離開的，他一直昏昏沉沉的不清醒？

方子豪暈頭轉向的，他在原地打了兩個轉轉，才低下頭撿起了他的手機，這時候他又看見了蘇碧玉的蠟像頭，他突然就想，他不該當著蘇碧玉的面和陸穎做愛，陸穎是讓蘇碧玉的鬼魂給殺了……方子豪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他制止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提著枕巾把蘇碧玉的蠟像頭給蓋住了，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就趕緊出門去東環路。

天空灰濛濛了，雖然雨已經停了，但讓人覺得那麼沉悶、那麼壓抑，濃厚的雲層好像要從天上砸下來，把他的車和人砸個稀巴爛。

危機四伏的緊張感讓方子豪無法集中精神開車，他連連撞了兩個紅燈，跑錯了三個路口，他覺得他像進入了一個規模龐大的迷宮裡，怎麼轉也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如果不是罰款的交警幫忙，方子豪肯定找不到車禍現場。

方子豪下了車，兩條腿就不聽使喚了，它們拒絕往前走。前面圍滿了人，攢動的人頭像蠕動的蛆蟲，讓方子豪胸悶噁心，他扶著車看著交警和公安們在人群裡面忙碌的身影，唯一的意識就是，他不該來，他應該逃跑。可是，一直在焦急地等著他的徐東看見了他，衝他招了招手。

方子豪拖著腿走了過去，人群讓開了一道縫隙，警戒線裡的車禍現場暴露無遺——前車蓋嚴重扭曲、車身歪斜、車輪滾落的寶來車像一堆破銅爛鐵，車前三米左右地上躺著死翹翹的陸穎，殘白的膚色、漆黑的頭髮、鮮紅的血跡組合成最恐怖的畫面，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直抵方子豪的心臟，頓時把他刺癱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

要不是徐東和刑警小李及時地架住了他，方子豪就躺在地上起不來了，他直愣愣地看著陸穎的屍體，有什麼尖銳的東西突然探進了他的腦子裡攪啊攪，緊接著，方子豪就抱著頭慘叫了一聲，這次的頭痛來得迅猛而激烈，他沒來得及叫出第二聲，就被那股空前絕後的疼痛摁進了黑暗裡……

方子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