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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掏出一把匕首,指著她嚇得蒼白的小臉,一聲冷喝:“別出聲,我只求財,你要是敢出聲小心我宰了你。”
寧夢菲盯著白晃晃的匕首,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手心沁出一層冷汗。心裡兵荒馬亂了,雙手護住肚子非常配合的安靜下來。
前面一百來步右拐就是保安亭,盯著近在咫尺的匕首,她不敢出聲。
人生第一次遇到打劫的,而且還是一貧如洗的時候,竟然遇到打劫的!上帝也太會開玩笑了。
眼睜睜的看著男人伸手抓過她放在縫紉機邊的灰色小布包,開啟拉鍊在裡面翻找起來。零零碎碎的錢這個男人沒看上,從包裡掏出來扔的滿地都是,最後掏出石柱送給她的老式摩托羅拉手機,總算看上了眼揣入口袋,低咒一聲“草!原來是個窮鬼!”收了匕首一陣風似地竄出帳篷,消失在夜色中。動作快的就像剛才只是一場幻覺。
寧夢菲全身瑟瑟發抖,男人一離開,慌亂的抓起布包,艱難的彎下腰身,抓起地上的零錢胡亂的往包裡塞。連小燈都忘了關,跌跌撞撞的往三樓爬去。
進屋鎖上了門還在劇烈的喘息。一個人生活是很漂亮,但也有悲哀,人生的道路上有些事情只能自己面對,她忽然間很想有個依靠,哪怕靠一會兒就好。剛才嚇壞了,此時很想聽聽熟悉的人的聲音。
在布包裡一摸,才想起來手機被搶了,上面留著石柱的電話號碼,由於數字很拗口她沒記,手機上就只有他一個電話號碼也沒寫在紙上。
把屋內的燈都開啟,抱著布包躺在床上,雙眼閉起來卻悲哀的發現找不到一絲睡意。
天剛朦朦亮,一夜無眠的寧夢菲便起床洗漱,每天都有大批住戶搬遷,西側已經搬完了,開始在動工拆房了。她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睡覺。省吃儉用總共才存五千多塊錢,這點錢生孩子一花,到時候帶著個孩子就更難找事做了。為了三鬥米,她已經到了不得不低頭的地步。
吃了早餐,提上包包出了門。
咬牙忍痛花了十塊錢坐車來到石柱家,一進院子發現裡面亂糟糟的,掃帚鋤頭倒在地上,一堆幹農活穿的粗布衣褲扔在牆角落。
“康嬸,柱子哥,你們在家嗎?康嬸?柱子哥?”一股不好的預感襲擊了她,寧夢菲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屋裡也有點亂,除了笨重的物品外,日常生活用品全部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
寧夢菲揉揉跳的厲害的眼皮,在空氣中嗅到一股不尋常的味道,跌跌撞撞的走出院子,來到隔壁鄰居家。
“李嬸,您知道康嬸他們去哪兒了嗎?是不是搬家了?”
正在餵雞的李嬸一看來人,臉一下就拉長了,睨了眼她的大肚子臉色就更不好了:“搬走了,一早就搬走了,昨晚把五畝地和這房子都賣給了一個大老闆,搬到哪裡去了也沒說,你就不要找我打聽了。”
看李嬸的臉色,顯然把石柱家搬家的原因想到她頭上去了。她現在走到哪裡都是個燙手山芋。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只能學著厚臉皮,咬牙撐著。
“您知道賣給哪個大老闆了嗎?您別誤會,我只是想找點餬口的活幹,以前幫柱子哥賣菜,我想看看這個大老闆可不可以………”
“你以為人家大老闆買柱子家的地就是種菜啊?人家是要辦農場,就是那個投資農貿市場旁邊建新城的大老闆買下了他家的地。”李嬸盯著她的大肚子,搖搖頭語重心長的勸道:“你這個樣子也不是個辦法,我勸你還是回去找孩子的爸爸吧!如果實在不行就不要了,你說你連自己都養不活,這要是生下來不是讓孩子遭罪嗎?”
李嬸好心勸解的話寧夢菲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難怪空氣中有股熟悉的氣息,全村兩百多戶人家,唯獨買了石柱家的地,她住的老民房區,全部拆遷重建。
她寧夢菲到底是有多大的人格魅力?竟然讓這個男人下這麼大的血本兒來折騰她,折磨她。
生活已經把她磨麻木了,那種幾乎滅頂的悲傷可以收放自如的嚥進肚子裡,她現在變成了演戲高手,對著李嬸嫣然一笑:“謝謝李嬸,打擾您了,再見!”
估計沒有幾個人希望再見到她吧,怕一不小心就沾上了,像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寧夢菲步伐笨拙的沿著來時的路返回,細雨如絲,沾溼了她的發她的睫毛,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走路有了個習慣,不喜歡回頭看走過的路,像似給自己下定決心,眼眶紅了只不過抬頭看看天空。
走餓了拿出灰色布包中的硬饅頭啃啃,天黑前她來到了一間教堂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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