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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抬起頭來,當著滿殿賓客,朗聲道:“伏帝匍見過父汗,願父汗身體安康,歲歲今朝!”
他這一抬頭不要緊,可嚇壞了已站在懷仁可汗身邊的梅娜側妃與堂下坐著的時健王子。
“吐迷度?!”
母子二人異口同聲,全然不能置信。
吐迷度微微一笑,施施然與梅娜側妃見禮:“多年未見,側妃娘娘容顏依舊啊!”又轉頭對上時健,露出個十足十的疑惑表情:“這位……這位可是我那位當年還在蹣跚學步的二王弟時健?”慵懶閒散之中帶著手握重兵鎮守一方的昂然,哪裡是當初那唯唯諾諾的行商?
懷仁可汗先時神色莫測,此刻唇角禁不住輕揚,彷彿莞爾:“伏帝匍,你可是已長成了參天大樹了。扶著你母后上座,近前來教父汗瞧瞧!”
吐迷度唇角輕揚,顯然將那十幾年所受冷落皆拋諸腦後,親自攙扶了可賀敦往汗座而去。可賀敦本是練武之人,哪裡就孱弱到了這種地步,但十幾年未見的兒子當著滿殿來使群臣聊表孝心,她未飲宴心中先已有了醉意,由得吐迷度將她攙扶了上去。
梅娜側妃本來只是客氣,雖然立起身來,半邊身子卻仍是擋著汗座,卻被吐迷度輕輕一撥,差點一個馬趴。那小子卻睜著無辜的眼睛,一派純孝模樣:“側妃娘娘讓讓,母后病體未愈,且讓她歇一歇再讓你!”語氣是純然的謙遜,彷彿真是可賀敦不得寵,與可汗比肩也要看側妃眼色行事。
他此語,等同於宣告眾臣,梅娜側妃在後宮之中跋扈之極,連可賀敦也容不下。武將之中與可賀敦交厚的,面上已然帶了憤然之色。一時之間,梅娜側妃與時健已是受了眾臣不少眼色。回紇八部之中,除了藥摩沙一族,乃是時健外祖家,其餘各部有一心等待大王子迴歸王宮的,今日可謂心願得償,比如阿侖圖溫納海之流,不免喜氣洋洋。更有那先時擁躉時健者,此刻見得大王子威儀煌煌,不比二王子一副紈絝模樣,立時調舵轉向,觀望了起來,一時又向阿侖圖等人示好。
殿中不過多添了可賀敦與大王子伏帝匍,倒似兩滴水跌進了油鍋裡,激起無數油花。
一時歡宴重來,懷仁可汗與可賀敦比肩而坐,梅娜側妃委屈在二人右下首擺了一個矮几,連吐迷度也被依著禮儀,安排坐在了時健原來的位子上,時健被迫朝後移了一移。幸虧這排乃是回紇重臣,在他國來使眼中,這隻能算過一場小小意外,既在情理又合孝道,懷仁可汗過壽,遠在碎葉城的大王子前來拜壽,並無不妥。可是隻有回紇文武重臣才曉得其中波雲詭譎之處。
宴至一半,時健的舅父庫爾曼將吐迷度打量數次之後,終於傲然站了起來,指著吐迷度道:“回稟可汗,這大王子乃是假冒。臣猶記,一年半以前奉命前去剿滅西州附近的沙盜,當時遇上的沙盜頭子就是堂上坐著的這位!”
他話音方落,堂下已是嗡的一聲,炸開了鍋。
但吐迷度正手拿匕首,小心在烤全羊的羊腿上切下來一塊肉,細細的嚼,聞言只是“哧”的一聲輕笑。
他身旁正坐著時健,時健下手坐著的乃是藥摩沙,他的外祖。
藥摩沙一生擅於精算,生下來的女兒亦聰慧非 常(炫…書…網),唯獨這位兒子有些莽撞,性子裡某些東西跟時健有異曲同工之妙,皆是隻圖眼下痛快的人物,全然不知顧忌後果。
庫爾曼方說出這句話,他已想指著這逆子的鼻子大罵一通。這教外國來使瞧見,後宮梅娜側妃容不下可賀敦,堂前二王子一族容不下一個被放逐的,記掛著父親壽誕而回來盡孝的大王子!
特別是伏帝匍那一聲略帶嘲諷的笑,已教他心中警醒,立時苦思對策。
可惜伏帝匍再不是當年弱稚小兒,此刻從容的擦擦手,立起身來,前行幾步跪在了金殿正中的紅氈之上,整個人都趴伏在那裡,顯出一種哀苦,語聲幾成哽咽:“父汗……兒臣九歲離開西州前往碎葉,十幾年間父子不曾團聚。今日初踏上西州的土地便被汙衊,這是要陷兒臣與不忠不義之境,好令父汗斬殺了兒臣吶!說什麼西州沙盜……兒臣想問問庫爾曼舅父,當日他剿滅沙盜,可有俘虜或者囚犯,或可捉來金殿與兒臣對質,看看兒臣是否乃是沙盜頭子?”
藥摩沙狠狠瞪了一眼垂頭喪氣猶自不肯認輸的庫爾曼一眼,後者嘴唇哆嗦一次,終於咬牙道:“當日擒的沙盜全都死了,哪裡找人來對質?”
吐迷度立時高聲道:“就因為死無對證,庫爾曼舅父便要栽髒給兒臣嗎?父汗,兒臣十三年來不曾親見您容顏,如今不過是聽聞父汗五十壽誕,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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