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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瞧見周紫文被那少女牽著的手骨節突出,已是用了全力使勁捏下去,依她的武功修為,尋常漢子也早已疼的叫出聲來。難得的是那少女堅忍功夫也真到家,面上居然一點痛意也不曾表露,笑靨甜甜,嬌嬌軟軟叫道:“姐姐,你我姐妹初次相見,這殿中都是些男人,不如我們去宮中說說心裡話兒,可好?”眸光楚楚,滿面企盼之色,若是個男人,怕早已心折,哪裡忍心拒絕這嬌怯怯惹人憐的少女?
果然,周紫文立起身來,咬牙道:“好啊,本將正好也有些話想要跟妹妹聊聊!”
那年少的可賀敦嬌俏的一吐粉舌,似也知道了自己的強人所難,彷彿怕被教訓的孩子一般,頗有幾分躊躇為難之色,向著高坐在王座之上的男子拋去求救依戀的目光。
吐迷度何嘗瞧見過她這般顏色姣好惹人垂憐的小女兒態,立時心疼不已,顧不得群臣議論,指著身後侍立的兩人:“爾等護著可賀敦與周大將軍去偏殿歇息一時。”
那兩人乃是可汗的貼身侍從,在宮中向來帶刀而行,乃是可汗親衛,不能離主子片刻,卻被他支使了去。
總算安小七還知道一點禮數,與王座之上的可汗行了一禮,施施然帶著周紫文離開了正殿。
回紇因在北地,這時節夜間寒涼,花木皆已凋零,縱是王宮亦如此。周紫文被華鸞素一路拉著出了正殿,卻不是往偏殿而去,而是沿著小徑向著偏僻之處而行。那兩名親衛遲疑的請示:“可賀敦,為何不曾去偏殿歇息?”
卻被她揚眉制止:“這庭外空氣清新,我且與姐姐走走!”
那兩名侍衛因在吐迷度身邊不少日子,也知可汗疼這位可賀敦如珠如寶,不曾稍有違逆,她又尚在病中未曾痊癒,是以不敢輕忽,連連阻止:“可賀敦體弱,若教大汗知道我等不曾聽令,令得可賀敦受了寒,卑職怕是不好交差!”
那自進宮中就病倒在床上的少女微微一抬頭,琉璃燈光之下,目中凌厲之色一閃而過,帶著刀光血氣,那侍衛心頭一凜,差點以為他眼花了,眨眼之間,她已笑如蜜糖:“縱是可汗在此,恐怕他亦不會阻止我與姐姐說些知心話兒,你倆個還要攔著嗎?”
二人無奈,只得由了她執手牽了大周那位鼎鼎名將,一路撿侍衛稀少之地而去。過得盞茶功夫,一行人來到一處小湖邊,那湖邊恰栽著兩株垂柳,此刻綠葉盡凋,柳下置著一條石凳,許是原突厥可汗心慕天朝文化,特意設了這柳下垂釣之處。因是深秋近冬,宮人偷懶,藉著天上銀輝去瞧,那石凳之上落滿了枯枝敗葉。
可惜這位可賀敦渾不在意,抬腳將凳上雜物掃開,又揮袖擦了擦,神情幾近諂媚,彷彿這位來 自'霸*氣*書*庫'大周的年輕將軍乃是她積年的老債主,欠了上百萬兩巨銀,躲債之時被揪了出來,生恐被逼還債,笑嘻嘻牽了周紫文的手:“大姐請坐,請上座!”玉指輕揚,秀氣的下巴一抬,一副頤指氣使的小模樣:“你兩個,站遠點!站遠點!別妨礙我跟姐姐談話!”
這二人相視一禮,各自退開。
周紫文能忍到此時,也真正好涵養,只等那兩名侍衛遠在十幾步開外,立時面罩寒霜,大馬金刀在那石凳之上一坐,語氣威嚴似踞於中軍帳帥位:“壞丫頭,說吧,你怎的嫁了回紇大汗?若果有一句不實之處,小心我代母王打斷你的腿!”
華鸞素笑意滿面,抬腳踢踢周紫文的鹿皮靴子:“大姐,注意坐姿,坐姿!你這般坐法,哪有大家閨秀的模樣?再嫁不出去,孃親的頭髮都要全部愁白了!孃親若白了頭女,那些爹爹可是饒不了你!”
周紫文滿不在乎冷哼一聲:“本將嫁不出去,哪個敢多嘴多舌?”
做妹妹的連連點頭:“就是就是!誰若敢非議大姐,小七也定不饒他,半夜潛進他房中,割了他的舌頭去!”
周紫文面上怒意終究鬆動,心下寬慰幾許,忽又暗生警惕,怒火重燃,鳳眼微眯,輕笑道:“大姐嫁不出去,倒累七妹操心了!”
“哪裡!哪裡!”
華鸞素暗暗叫苦,大姐這般模樣,分明是回過味兒了,今日想要岔開話題,讓她忘了自己犯下的錯,看來有點難。不及她想出對策,周紫文又道:“眼見七妹成了親,我這做姐姐的倒不曾給七妹添箱,好好備一份嫁妝,真是慚愧啊!”
她這哪裡又是慚愧的模樣?明明是秋後算帳!
華鸞素擦著額頭冷汗,受寵若驚一般:“不用不用!小妹不給大姐添麻煩就不容易了,哪裡敢勞動大姐給妹妹備嫁妝!再說,妹妹這禍害,好不容易撞上個傻大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