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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鸞素收到訊息的時候,唇邊笑意不絕,揉了揉連日忙碌乾澀的眼睛,慢悠悠騎了匹馬向著大明宮而去。
暗七跟在她身後,被她冷冷一眼,只得遙遙綴在她身後,瞧著她到了宮門口,跳下馬來,也不拴那馬兒,大搖大擺向著宮中而去。
宮門口守衛早已得過囑託,哪裡敢攔她?
安小七到得含珠殿,小黃門前去回稟,遠遠瞧著迴廊之上走來一纖細人影,面冷如霜,她笑呵呵搖著手中扇子,遙遙問好:“太女殿下這一向可好?草民向您請安問好!”說著身體卻挺的筆直,半點不曾彎下去。
李霜心中氣苦,只覺她與孃親兩個當真相似。從前她只當孃親討厭這位姐姐,如今才知道,只因為這二人太相似了,都會不計一切後果的去保護自己認定的那個人,二人反倒不知如何相處,甚至比不上同別的兄弟姐妹相處的親密和諧。
她如今這般稱呼,不再“小九小霜”的混叫,用“太女殿下”這稱呼,是準備從今以後將自己排除在外嗎?
不知為何,這想法讓她心尖一顫,竟然生出了一種類似於難過的情緒。但很快又被她強行壓制下去了。
安小七可不管她如今臉色如何難過,只將她瞧了兩眼,笑嘻嘻道:“太女殿下這臉,似乎被誰給打了一巴掌,雖然用了上好的藥,但恐怕還得過兩日才能消,這位的手勁可真不輕吶!”
當然,安平王常年手握兵器,比個壯年漢子的力氣都大,一巴掌沒有打落她的牙齒,已經算是容情了。
李霜淡淡一笑,只覺面上僵硬且疼,還得招呼:“三姐既然來了,還是同我一起入殿拜見陛下吧!”
華鸞素笑得燦爛,一口白牙在烈日下幾乎算得上刺眼,扇子搖的嘩啦啦作響,身體向後退去,口裡惶恐道:“殿下這是說什麼話?草民一介布衣,不得陛下親召,哪裡能隨便往宮中闖?太女殿下請~~~”
李霜只覺生吞了半斤黃蓮,也說不出是心苦還是口苦,冷冷一哼,愣是在這位姐姐臉上找不出半點怒氣與不悅來,那笑容燦爛到不帶一絲陰霾,可是從她口裡蹦出來的那些話,再不復從前的親暱,透骨的疏遠與寒涼。
正在此時,小黃門拖長了調子叫道:“宣華鸞素覲見!”
華鸞素若無其事撣撣身上長衫,搖著扇子不緊不慢的踱了進去。
李霜瞧著她從不曾有過的這般一本正經的作派,氣得笑了。
本來她這番作為,當得上沐猴而冠,但她穿著寬袍大袖,卻頗有幾分魏晉人物的衣帶風流。
含珠殿內,李嵐忍著腹中氣悶,只等華鸞素將一整套大禮行完,也不叫她起來,鳳目沉沉,陰雲滾滾壓了過來,寒聲道:“華鸞素,你可知罪?”
地上跪著的那丫頭轉頭左右瞧瞧,徑自爬起來撿了個繡凳坐了,嘩啦啦搖了幾下扇子,一臉無辜反問:“陛下,這大熱的天,您將草民從家裡拖出來見駕,不知所為何事啊?”
李嵐手中無數重臣,在這位女帝面前向來戰戰兢兢,除了安平王那樣的二愣子,還有哪個敢不恭敬?如今見到這丫頭的無賴行徑,一股心火滋滋往上冒,壓了壓怒氣,才冒出一句:“天門冬與生地黃可是你暗中購得?”
那丫頭頑皮一笑,竟然一點也不曾推脫:“陛下英明,草民閒來無事,買些來玩玩。”
“你——”
她這哪裡是玩,分明是玩命。
長安城中百萬人口,此刻熱疫蔓延,派出去最近州縣購買天門冬與生地黃的醫藥隊已傳來快信,所有州縣均無這兩樣藥,都被人早已購完。
“你購這兩樣藥,難道早已預知了城中熱疫?”
那丫頭笑嘻嘻道:“不是預知,這熱疫本來就是我散播的。”
李霜的臉色難看了起來,“三姐你怎麼可以這樣?城中百姓何辜?怎麼能投毒呢?”
地煞門的手段,她早該想到的。
錦帝李嵐面色鐵青,將御案拍的山響,怒氣再也掩飾不住,暴喝一聲:“大膽丫頭,胡作為非,不但襲擊朝廷官員,連城中百姓也不放過,真是喪盡天良!還不快將那兩味藥交出來?!”
那小丫頭笑得越發燦爛,“那兩味藥被草民投進河中順水漂走了!”見李嵐暴怒模樣,她笑得更為開心:“陛下既然執意要圈禁了草民的爹爹,草民向來無法無天慣了的,平民百姓與朝廷官員與草民可有半分干係?草民只有一個爹爹,如果他出了意外,草民不介意拿長安城這百萬人來替他陪葬!”
李霜只覺一陣心寒,她從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