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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難定。幾步開外傳來細細淺淺的呼吸之聲,側身去瞧,她將整個身子都縮成一團親密的緊貼著那蒼白的少年,全然的依賴。
這種情況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再遲一些,燦陽東昇,營中漸漸傳出了整齊的呼喝操練之聲,在震耳欲聾的男兒操練聲中,她似乎睡的更熟。
再再遲一些,等到營中眾人翹道企盼,望眼欲穿之時,終於瞧見了新郎新娘。
新郎吐迷度一夜之間面色凝重,倒像是西州汗王今日便要將汗位傳了給他的弟弟時健一般。新娘子倒是極為隨意,脫下了那套茜色婚服,並不曾著任何一件吐迷度令人從西州城內買回來的女子衣衫,仍是套了自己那套男兒衣袍,見人皆是笑眯眯的打招呼,與從前並無二致。
她令韓眉先回房休息,徑自進了先時吐迷度分給自己的那間小屋,門內傳出一聲驚呼。房內逼仄,床上正凌亂的攤著兩床被子,正是這些日子在地下打地鋪的二女的行李。王桂芝與林淡月大概不曾料到她會再次踏進這房內,慌忙將床上被子卷作一團,欲扔下床去,又省起七少昨晚已嫁給了大當家吐迷度,哪裡還用得著來住這間小屋?立時束手束腳上前行禮:“夫人!”
華鸞素本欲在此補個回籠覺,但見二姝神色,分明這小屋已不再屬於自己棲身之所,又被她們這稱呼給刺激的差點將一張笑臉給粉碎,勉強忍了下來,轉身而去了。
林淡月昨夜也是思慮良久,她又比王桂芝心思略重,待得七少出門,方才捅了捅王桂芝:“姐姐,怎麼夫人的手好像受傷了,包著絹帕,我瞧著隱約還有血跡呢。”
王桂芝本是農家女子,性格直爽,立時跳起來,要去瞧一瞧:“大喜的日子,夫人真是太不小心了,怎麼能傷了手呢?我去瞧瞧可有好好換藥,大當家粗手笨腳,一個大男人哪裡幹得了這些事。”
林淡月攔她不及,已教她破門而去,她兀自低頭沉思一回,發現此事與自己不相干,自嘲一笑就此罷手。
倒是追著華鸞素出去的王桂芝,本是一片擔憂之心。等得她出去之時,華鸞素已經孤身一人向著青草湖而去。她遠遠瞧著,只覺七少鬱鬱寡歡,轉爾一想又明白幾分。尋常女子嫁個夫婿,尚且希望身家清白人品可靠,何況如七少這般絕秀的女子,又有一身的武藝,自然更要嫁個顯赫一時的夫婿了。豈知陰差陽錯,偏偏嫁了沙盜為妻,她這般鬱色難展實屬正常了。
想及至此,腳下生風便追了過去。
青草湖波光粼粼,不過才幾日,天色轉寒,這岸邊青草已帶了枯黃之色,彷彿昨夜嚴霜降,肅殺了一眾碧色,倒有了幾分蕭索之意。被她的腳步聲驚醒的女子隨意回頭瞥了一眼,不由一怔:“桂芝……”
王桂芝心中著急,不知如何開口,搓了搓手,直將一張臉憋的通紅,方才緊張道:“夫人,你雖嫁了個沙盜,萬不可如此傷心。”
華鸞素被她這句話給逗樂了,瞧她這般著急的模樣,分明是一路追隨而來。她心中感激,又向來不慣向別人傾訴,見得她這般抓耳撓腮,只苦思如何安慰她,心情已是好了許多,只壞笑著嘆道:“還是桂芝是個過日子的人。你有所不知,昨夜本少思慮了一夜,往日隨心所欲慣了,如今成了親,卻不好這般渾渾噩噩。”
她這番話入情入理,只聽得王桂芝連連點頭:“過日子總還要踏踏實實才好。”又省起大當家乾的這擄掠的營生,驚覺自己說錯了話,立時咬住了舌頭。
只是七少在她們面前向來是個好聲氣的,此時也不見惱,贊同的點了點頭,略帶了幾絲愁苦之色:“桂芝所慮極是!你想,大當家過些日子便出外劫掠商旅,不但危險且無保障。若教他去種田,怕是他連鋤頭都不會握。教他去做押鏢的武師,他打劫慣了的人,會不會老毛病犯了半道上自己劫了鏢銀去?再有什麼經商入仕之類,他向來放縱慣了的脾氣,萬一受不得那些氣,將人給打了,成了逃犯就麻煩了……”
王桂芝心道:我心中雖這樣想,也說不出口,更不曾如七少這般設想周全。七少到底見識廣些!她心中所愁,面上不由表露了出來,教華鸞素瞧的有趣,又起心逗她一逗,更為愁苦的嘆道:“我每想至此,恨不得時間停住。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他連個好一些的營生都沒有,這不是等著將來被餓死嗎?”
王桂芝張口結舌,再說不出安慰的話來。苦思自己以往的營生,只覺平常小百姓的日子皆不適合大當家這樣跋扈的漢子,連自己也覺得替七少愁了起來,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
華鸞素見得她這般老實模樣,她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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