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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採聽得有些怔忡：“和媽媽住在一起？”

溫庭玉看著她，輕笑一聲：“那時候還沒有你。”

溫採仍然覺得詫異。溫家從來都是A市的名門大戶，爸爸從來都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少爺，怎麼會和媽媽一起住過？

“你媽媽大概沒有跟你講過。”溫庭玉將洗好的苦瓜放到菜板上，熟練地切成絲，“當初，我們從家裡私奔出來，在外面過了一段很苦的日子。”

溫採聽得目瞪口呆。媽媽的確沒有給她講過這些，她一直以為爸爸和媽媽只是很普通的相愛，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轟轟烈烈地私奔過。

“後來呢？”溫採道。

“後來啊，彼此都年輕氣盛，總是吵架，無休無止……”溫庭玉微微輕嘆了一聲，“然後就分開了。可我並不知道，那時候你媽媽肚子裡已經有了你。”

溫採抿了抿唇。她記憶中媽媽總是溫和的模樣，便有些無法想象爸爸形容的年輕氣盛，是什麼樣子。

“那……你們都沒有再回頭嗎？”溫採明知道如今的結果，卻還是忍不住追問過程。

“我回去過我們租住的那間小屋，卻再也沒有等到過你媽媽。”溫庭玉聲音微沉，“那個年代不像現在通訊這樣發達，如果不知道彼此的地址，便幾乎不可能再聯絡上。”一錯過，便是永恆，哪怕再失而復得，也不是最初的彼此了。

溫採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只是靜靜地看著溫庭玉切菜，等到他切完，她才忽然想起什麼，喊了一聲：“爸爸。”

溫庭玉抬頭：“嗯？”

溫採抿唇看著他切好的一盤苦瓜絲，輕聲道：“苦瓜是用來燒排骨的，應該切塊。”

溫庭玉回過神，無奈地笑起來。

溫採也笑起來：“沒關係，幸好我還買了土豆，苦瓜就用來炒雞蛋吧。”

一頓飯，簡單的三菜一湯，溫採卻吃得十分香甜。

溫庭玉終於找到了電視的開關，父女倆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聊天，溫採胃口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好了，而溫庭玉也極其難得的開懷，笑容滿面。

車禍

吃過飯，溫採正在洗碗，溫庭玉忽然拿著她的手機走到了廚房門口：“小採，你的電話。”

溫採匆忙擦乾了手上的水，拿過電話一看，見到宋席遠的名字閃爍在螢幕上，心裡頓時一跳——完了，她完全把他忘到腦後了。

“溫小姐，如果你告訴我你現在還沒下班的話，我想，我會去幫你投訴你的老闆了。”電話剛一接起，宋席遠清清淡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溫採抿唇一笑：“沒有，我在小房子這邊。”

“哦？”電話那頭，宋席遠微微一挑眉，“聽起來，溫小姐心情好像不錯？嬖”

溫採遲疑了片刻，道：“等我回來再當面跟你說吧。”

“什麼時候？”

“不是今天。”溫採忙道，“這個屋子裝好這麼久，我還沒有在這裡住過，今晚想留在這邊過夜。老”

宋席遠頓了片刻，才淡淡應了一聲：“那好，記得鎖好門窗。”

“嗯，你也早點休息。”

溫採道過晚安，掛掉電話，溫庭玉依然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溫採有些拿不準他的想法：“爸爸？”

溫庭玉這才淡淡一笑：“沒事，爸爸只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你已經長大到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溫採臉一紅：“爸爸！我還沒想嫁人。”

“嗯。”溫庭玉道，“你這個年紀，的確還不需要著急。正是因為不需要著急，才要慢慢挑，一定要擦亮眼睛，選準最適合自己的那個。”

他分明話中有話，溫採一怔：“爸爸，你的意思是……他不適合我嗎？”

“爸爸不是這個意思，畢竟你們才剛開始，對彼此都未必足夠了解，爸爸希望你能給自己多一點時間。”

這話他不是第一次說，然而溫採之前那一次聽到的心境，和此時此刻聽到的心境卻是截然不同的。

畢竟如今她才知道，爸爸其實是真的對她好。

“爸爸，為什麼你對他那麼不放心？”溫採終於問了出來。

溫庭玉怔了怔，才道：“小採，你太單純了，生意場上的人都是很複雜的。爸爸只是想確定，他是不是真心實意對你好而已。”

溫採沉默片刻，才輕聲道：“爸爸，我知道了。”

溫庭玉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錶，這才道：“好了，時間也晚了，爸爸先走了，你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