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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發笑:早在畫選之時,他一眼便看中了這個美貌女子。
她的容貌自是出眾的,更為特別的是,這個女子的眼眸極為靈動,又似脈脈含情,又似清冷漠然,給他的感覺好似望進了一泓清泉,滲入心頭涼絲絲的。於是當即為她擬好了封號“清”。
只是在那以後,事務繁忙讓他遺忘了那個被他一筆勾中的女子,新進宮嬪各各明豔無雙,他尚來不及應付,那女子自身也是對皇恩完全不在乎,若不是今日晚宴上的巧合對視,他幾乎要忘記了她的存在。
慕柳心麼,她,竟比他想象的還要有趣呢……
柳心望著楚天青莫名其妙微笑起來的臉孔,心中卻在忐忑不安,“皇上,寢室已收拾妥當,臣妾扶您進屋休息吧?”正好看見碧文過來了,她想趕緊擺脫掉這個高深莫測的男子。
楚天青抬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愛妃……就這麼出去了?”
已褪下外衫,楚天青半靠在床榻上,似笑非笑地睨著那抹銀色忙碌的身影,她半邊臉已轉了過去,看樣子正想離開。
“皇上還有吩咐?”柳心轉過身,神情極為無辜。
“……”他亦是極為無辜地彎了彎嘴角。
“臣妾瞧著皇上臉色不好呢,您還是早些休息吧。”柳心不容置疑地上前將帳子放下,寶藍色流蘇很快遮去了男子玉一般的容顏。柳心抬腳便走,忽然又聽見帳中人出聲:“那個,替我遣人到景秀宮說一聲,說朕身體不適,今晚就不過去了。”
“臣妾遵旨。”她屈了膝,廣袖輕甩便掩門出去。
“小主,您怎不……?”出門便看見四個丫頭窩著腰躲在門口,竟是在偷聽。凝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想嚷又不敢大聲:“您應該、應該……這可是好不容易的機會啊。”
柳心揮了揮手:“不必擔心。”碧文是明白其中緣故的,連忙上前攙了她,笑道:“小主可餓了?奴婢早就備了蓮子湯,您快過去用吧。”
她點點頭,這麼折騰了一下,腹中還真是有些餓了。
夜已深,由於床榻被楚天青佔了,她便只好到隔壁的臥房睡了一晚。
第十九章 眉間計
興許是心中不安,這一夜柳心睡得極為不穩,隱約聽見窗外樹木簌簌作響,風聲繞著屋角一個勁兒轉。
背後微微地有些潮溼,她反手將錦被掀開,頓覺涼快了許多——已是五月,空氣中淡淡地揉進了些許悶熱,混合著寢宮中燃著的濃郁薰香,心覺沉悶。
迷迷糊糊地睡著,再睜眼時已是清晨。
梳洗後連忙往自己的臥室去,推開門,卻見床榻之上空無一人。
微薄的晨光在雕花木窗空隙間自由穿梭,落入已被摺疊整齊的被面上,一旁的小燻爐已然熄滅,房中空氣很是清爽——看樣子,楚天青已經走了很久。
柳心不由轉身去看天色:東邊魚肚白剛剛泛出,雲霞依然絢爛如錦緞,畫屏宮的婢女內監才剛開始忙碌清掃。
——這楚天青怎麼走得這樣急?
甚至,都不曾與她說一聲。
手下意識在枕邊摸索,一個冰冰涼的光滑硬物觸及指尖,順勢抓了,舉到眼前,發現那是一塊由天然琥珀雕琢而成的掛飾,玲瓏剔透的色澤,絲縷分明,最為特別的是,琥珀中心封閉了一顆渾圓碧透的小水珠,順著翻動滾來滾去的,煞是可愛。
是楚天青昨日落下的?
在繁華堆砌的皇宮,琥珀算不上珍貴之物,嬪妃們顯然更傾向於珠玉翡翠,而楚天青身為帝王,一切吃穿用度都應該是最好的,如此看來,這隨身攜帶琥珀定是有什麼特殊意義。
將琥珀握於掌心,她眉梢一動,頓時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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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又是一個月過去,柳心迎來了皇宮中的第一個夏季。京城的天氣比故鄉悶熱許多,幸好幾個婢女內監經驗足,早早地向內務府討了些冰塊撒在大殿之中,又藉著厚重的長簾阻隔陽光,整個碧落閣清涼無比。柳心歪在軟榻上繡著花兒,不時聽幾個婢女聊起家鄉事,說說笑笑地倒也愜意。
只聽簾子脆響,玉階步履微急地走了進來,說是遠遠地看見嫣良娣過來。
“晏流蘇?”柳心坐直了身子,剛整好儀容就望見晏流蘇窈窕倩影。柳心連忙上前行了禮,晏流蘇笑吟吟虛扶一把:“清貴人這麼見怪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