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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瘋狂是吧？可這才是潘紅玉，是她從小敬仰的人，敢於向家中長輩挑戰，敢於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絕不後悔。從小懦弱的自已，最羨慕的，不就是玉姐的敢做敢為嗎？而且還肯為她出頭，同族中那些欺負她的男孩子打架，那時候在她的心目中，玉姐就是個鏟強扶弱、框扶正義的俠女，雖然經常被那些淘氣的男孩子打得頭破血流，但形象卻是英勇極了。

家族中的女孩子地位低，男孩子成年後是繼承家業的候選人，而女孩子只有聯姻這一條路可走，政治聯姻是她們存在的唯一意義。所以如果孩子們之間南糾紛，女孩子除自己想辦法討回，是沒有別的辦法的——長輩們才不會為你主持公道呢小小的潘家，就是一個叢林的縮影。

很可笑是不？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樣古板得如同才從化石館裡走出來的家族。可潘家的這個做法卻顯然是有效的，到現在為止，越來越興盛。京城裡最不缺的，就是有權有勢的人家，可是多少家族的繁榮或如明日黃花，風光不再，或早已煙消雲散。只有潘家，在潘家子弟從小的勾心鬥角中，在潘家女兒的犧牲中，越來越興盛了。

那時候的玉姐，幫她打過多場架打不過就用手撓，用牙咬……直到男孩認輸為止。

那麼現在，她為什麼不能幫幫她呢？也許她會受批評的——可是家中上個月已經給她講定了一樁婚事，顯赫之處不比玉姐的梁家差多少，家中多少都要看著她未婚夫的面子，不敢對她太過分。

那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那邊，那個叫何景生的男沉鬱地看著潘紅玉，他悲傷地說：“玉，你何必如此？你知道這樣做，你家中也不會認同你我。”

“我不需要他們認同。”潘紅玉倔強地說。

“可是我需要。”何景生看著潘紅玉的眼睛，慢慢地說，“我需要一個真正的妻子，能為**持家業，能為我生兒育女。玉，就算我能夠這樣與你在一起，可我的父母怎麼辦？他們生養我這樣大，我不能讓他們傷心——當他們逼我真正娶個女大，玉，到那時候，你怎麼辦？”

潘紅玉咬咬牙：“我不在乎那些，我只要你心中有我。”

“可是我在乎。”何景生說，“現在你我感情還好，覺得我們只要心中擁有彼此，其它那些你會覺得還不夠重要，可以不在乎——可你我終會有在乎的一天，到那時，為了這些撕破臉皮又是何苦，這是明知的錯，不去犯便是。”

何景生停了停，接著說：“我本來早就走了，但後來又想，不與你說清楚，終究不好。我……走了，以後你要保護好自己。”他扯下脖間有些勒得他難受的領帶，離開了。

小小與潘紅靈俱是傻眼。潘紅靈見機快，趕緊擋住何景生去路，尖叫著道：“你不能走”他就這樣走了，玉姐怎麼辦？玉姐是真心想與他結婚的

小小惶惶地跟在後面，也擋住了何景生，她想開口，卻發現嗓子又幹又澀，說不出話來。她只得急急地看向潘姐姐，卻見她面若死灰，剛剛那一瞬爆發的光采與神色，全部消失不見。小小呆怔了。怎麼會這樣？難道愛情對一個女人的傷害，竟會如此巨大？

“讓他走。”潘紅玉啞著嗓子說，“我潘紅玉這輩子，絕不會勉強任何一個人。”

潘紅靈黯然地讓開身子，小小看著潘紅玉的臉，卻擋著不動。

“小小，讓開”潘紅玉喝道。

“不讓！”小小倔強得說；“你明明不肯；為什麼要放他走？這並不是個真正的婚禮；又不需要他付出承諾；他為什麼要不肯？“對啊，他為什麼不肯？她不要他的承諾，只是求個自己的心安罷了。他為什麼要不肯？

“因為；即使你再敢做敢為；天不怕地不怕，但當沒人肯陪你犯錯時；那便成了一個笑話。“潘紅玉說。何景生渾身一震，然而終於沒回頭。

小小終於讓開路，她怨恨地看著這個無情離開的男人——姐姐明明這樣美好，為什麼得不到她想要的幸福？

即使你敢做敢為，即使你天不怕地不怕，即使你勇於承擔所犯錯的所有的代價，但當沒有人肯陪著你犯錯時，你又能怎麼辦？鬧騰得再狠，也不過只是一個笑話。

有人說，難得有個朋友，肯同你一起犯二。

潘紅玉要說，難得遇上個有情人，肯同你明知是錯卻一起去犯。

人人心裡都有桿秤，都會估量，這個過錯值不值得犯，這個代價有無必要付。於是，很多人都退縮了。

所以那個人才是那樣難得，只是她，遇不上了。

第32章　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