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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肅嚴肅地看著我,“會嗎?他那種人,一旦生了疑心,怕是一輩子也不會信你。”
“所以,我一邊牽制他,一邊爭取他的信任。你呢,通知大家,隨時做好逃跑的準備吧。這樣,總比大家都被通緝的強吧。”我想了想,笑說:“何況,你會派人隨時跟在我身邊的不是嗎?不行,把叫白凡也叫回來,大家有個照應。”
“好吧。”清肅終於點頭,揉揉我的頭,再次叮囑我:“要小心。”
我答應,笑眯眯地叮囑一句:“別忘了大大的賺他一筆。”看清肅含笑點頭之後,才小心地檢視周圍,一下蹦出假山,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向前走去。不想,走不多遠,又被人叫住。
來人是嶽成歌,十六年不見,看起來依然是憨厚梗直的模樣,眉宇間,卻也是英氣逼人了。不過我想,越是這種人,騙人才越容易。
“嶽將軍,找民女有事嗎?”我福身一禮。
像是不太習慣和女子說話,他有點木訥,道:“王爺讓我去查清肅他們的房間,我找不到。你能給帶個路嗎?”
試探,又是試探。我一笑,嬌柔地說:“將軍請隨我來。”
前廳,花園,正房,廂房,客房,書房,廚房……我帶他一路走去,最後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擠了幾滴眼淚,拿手絹遮著眼,瞟一眼那邊廊下,一個影子正映在地上,我欲泣欲哭,說:“將軍,實在對不住,我,迷路了。主子他們平時都不出主園,我們都進不去,實在是對不住。”
“啊,那個沒事,我自己多找找就好了。”嶽成歌手腳僵硬地想要離開。
想走?哪那麼容易。
“嶽將軍,那個,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回去,我的房間,我也找不到了。”你走了,我自己回去,不還是表示自己認路嗎?宗政澄淵,這種小伎倆以後你還是不要用在我身上。真是浪費時間。
寅時剛過,天還沒見亮,宗政澄淵已經一身便裝,像是剛剛動過筋骨,身上散發著似有似無的熱氣。
平復了呼吸,宗政澄淵隨手接過小童遞過的毛巾,拭去額頭的薄汗,坐在花園的迴廊下。仔細地擦拭著手中的夷光劍。劍長三尺三分,劍鋒薄寒而利,通身蘊華,劍鐔處雕著盤臥的蛟龍,龍口含著一顆圓潤的夜明珠。是他隨身的寶劍,跟他經歷過大小戰事不下百次,飲過的血或可以填滿一個酒窖。是他最常用最愛惜的兵刃之一。
將劍長指向天,細細端詳了一會,宗政澄淵將劍收回鞘中,重新掛在腰間佩好。方抬頭看向迴廊的另一端,沉聲道:“成歌嗎?”
“是,王爺。”嶽成歌的身影從陰影中顯現而出,恭敬地向宗政澄淵走來,寬闊的肩膀上停著一隻雪鷹,腳踝上綴一個小巧的竹管。
宗政澄淵伸手取下雪鷹腳上的竹管,拿出裡面的一小卷紙,抖手展開,上面極工整地寫著幾行小字:
白劍秋:
年十八。雅樂極泉北鄉人。三年前,大旱,父母幼弟雙亡。其孤身逃出,自此下落不明。
笑不歸:
笑緣商號幕後掌櫃。世人知之甚少。長居凌溪,極少外出。年齡不詳,面貌不詳,身世不詳。
“好一個不詳。”隨手將紙捻碎,宗政澄淵冷笑道:“就查到這幾個不詳?”
雙手捧上一張有些發舊的紙,嶽成歌躬身道:“還有這個,是從一個老闆手中得到的。松影很是費了些心思才拿到。據說,笑不歸幾乎從不出面打理任何買賣。與笑緣商號有貿易往來的其它老闆,多是與水玄鏡接洽,需要簽單的時候都是拿回去讓她簽好了再拿回來。只有很大宗的買賣才會親自出面,而且向來掩面。”
目光在落款處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笑不歸”上盤桓了一會兒,宗政澄淵說:“將契約拿回去籤,似乎不合規矩。她如何做到的?”
“據說,是信譽。笑緣商號向來信譽極佳,與之相處過的莫不稱道,就連奸商市井,多也佩服不已。”
“自古商人重利輕情義。亂世之中,守誠已然難得,何況是一女子。有趣,當真有趣得很。”
“王爺還是覺得那個白劍秋有問題?”嶽成歌小心地問。
“成歌,三年前,極泉大旱,餓死無數。後發瘟疫,病死無數。朝廷下令焚村滅瘟,連縣衙都燒了。逃出來的極泉人,寥寥無幾。這麼巧,就被我們碰上了,這麼巧,一查就查到了?”
“王爺的意思是?”
“成歌,如果有人來查我們的底細,你覺得是查本王容易些,還是查你嶽成歌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