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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澄淵聞言一凜,回頭去看嶽成歌。嶽成歌一愣之下快速地將四周的黑衣人檢視一遍,臉色頓改,抓住一個人的衣領,喝道:“松影呢?”
那人低頭道:“沒等到他。到接應時間他沒來,我們怕誤了主子的事,便先來了。”
不用再問,那個松影想必是凶多吉少。我看了看宗政澄淵難看的臉色,再看向這個笑容如花的女子。我實在不知道她是怎樣想的。
能為了宗政澄淵軾父逆天,卻不願意交出兵符。
能為了讓宗政澄淵圍剿謀反,不惜親自引兵深入死地,卻又隻身逃出,隱藏名單。
能瞭解宗政澄淵心中所想,同意松影獻計水淹紅城,卻又殺了他。害得宗政澄淵損失一名心腹。
“你這樣,值得嗎?”我想通了一切,錯愕地問。
“自然值得。這才是我應天葩。我不單要他記住我的好,還要讓他記住我的壞。他成江山立大事,我會隨紅城寫進他的史書;他若遭難不幸,會懷念有個如此對他的女子。就算他忘記了,歷史會幫他記住。”
應天葩已然將死,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卻笑容依舊地說:“他日,若有女子想要得到他,要麼善過我,要狠過我。他不喜兇狠的女子,善良之人多又早死。呵呵,白劍秋,得到他,需得過我這關!”
我展袖幫她擦著頭上的汗,默然無語。她以為,我會稀罕嗎?莫說不愛,就是愛,我也不會這樣做。
應天葩見我不說話,笑了笑,說:“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我看著她,不點頭也不搖頭。她如何能和柳玉啼對我做一樣的要求?嚴格算來,我們該是仇人。
“不會很難辦的,”喘息幾聲,應天葩的目光漸漸渙散,氣若游絲地說:“就在這山上,把我,和玉啼葬在一處好嗎?”
“好。”我答應。能力所及的情況下,我一向樂於助人。
“謝謝你。如果是你……如果是你的話,我……”應天葩沒有說完,頭一歪,終於嚥了最後一口氣。臨死,再沒看宗政澄淵一眼。
她真是個美人。我想,輕輕將她的發攏好,忽地她屍身一震,卻是宗政澄淵抖手將劍拔出。血已凝住,衣褶一動掩住了傷口,她幾乎與生前一樣美,美得動人心魄。
“這山,叫什麼名字?”我問。自上山起,我就沒問過這個山的名字。
“白骨山。”宗政澄淵答。
“紅顏白骨。這名字起的好,怪不得她一定要葬在這裡呢。”我笑一笑,站起來看著宗政澄淵,說:“你說,難道真的紅顏薄命?韶華易老?”
第十五章 重回谷底
宗政澄淵看著我,冷然說:“強極則辱。你累了,早些休息。明日我們要翻過那邊的懸崖才能出去。”
“走他們來時的道路?”我愕然,指一指仍然站在四周守衛的黑衣人,和躲在廟中扒著門向外看的難民,說:“可是他們不會武功。我也不會。”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我讓成歌幫你收拾出一快地方,你好好睡一覺。”
我站在兩具屍體中間,滿手鮮血都已乾涸成褐色,看著他沒有表情的臉,和不甚溫柔的語氣,我細細一笑,故意高高地抬起下巴,聲音小如唸咒般說道:“但願她們下一世,不會再遇到你。”
宗政澄淵看了我半晌,突地一笑,問我:“你呢?下一世,你還願不願意遇到我?”
“無所謂。”我覺得視線有點模糊,和軍訓時被太陽曬迷糊了是一樣的感覺,無奈地一笑,一天之內遇見這麼多事,再怎麼告訴自己不在意,還是有影響吧。不過在暈倒之前,我還有一句話要說。“無所謂,宗政澄淵。不管什麼時候遇見你,我,還是我。”說完,我陷入茫茫的黑暗中。
宗政澄淵舒臂將這個累極了的女子接住,隨即攔腰抱在懷裡。看著她睏倦不已的小臉,情不自禁放輕了聲音,說:“成歌,進去收拾個地方,乾草鋪厚一點。”
嶽成歌點頭去收拾,一邊忙一邊回頭看著自家主子,見他一直抱著那個女子,絲毫沒有放下的打算,心中浮起一絲怪異的感覺,目前還說不清楚這感覺,只知道就像應天葩所說,這個女子,是不同的。也不敢多想,快速仔細地將靠著牆角避風的地方掃乾淨,又鋪上厚厚的乾草。最後想了想,從隨身的包袱中拿了一件嶄新的外袍鋪在上面,這才去請宗政澄淵。
宗政澄淵看了看,將笑不歸穩妥地放在那張簡易的地鋪上,接過嶽成歌遞過來的披風為她蓋上,細細地看了他一會,才起身對嶽成歌壓低了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