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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好?”
這番談話,她彷彿把生命全都用盡了。我淚流滿面的點點頭,實在不能不答應,如果我不答應,她會一直問下去。的
準備離開的時候,我遇到了林詡的父親。那樣一個成熟的事業極其成功的商業鉅子,一動不動的站在病床前默默看著日益蒼白消瘦的女兒,眼眶就那樣的紅起來,他是那麼的難過,人人看的動容,他的秘書在門外偷偷擦著眼淚。
我悄悄掩上門出去,他隨後也出來,客氣的跟我說:“小文,拜託你多來看看她。從小到大,她都沒什麼朋友,所以不知道怎麼為人處事……她跟我說起過你,你是她第一個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林叔叔。”我唯有拼命點頭。
那天之後,我天天跑醫院,有時候逃課去醫院看她。我從醫生護士那裡知道,這個病治好的可能太過渺茫。林詡在國外動過幾次手術,問題半點沒有得到解決,聽說,唯一的辦法只有心臟移植。可是全國上下每年都有十幾萬人需要心臟,而百分之九十六七的人最終將會在等待裡死去,就算被列入手術名單的幸運者,也只有很少人能得到健康的心臟。林詡的主治醫生是國內的心臟專家,我有次聽到他跟林詡的父親說,就算能得到健康的心臟,手術的成功率也不到三成。
林詡的父親當時就紅了眼。醫生搖頭嘆息,說,林總,這個時候,有再多的錢都沒有用。哪怕全世界最好的心肺科醫生也只能這樣說。
那幾天我魂不守舍。越不想見的人越容易碰到,連續三天,在學校總是碰到杜越遠。最後那次我終於都叫住了他,可是忍一忍,還是沒把林詡生病的事情說出來,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大概是我的演技太拙劣,又或者是杜越遠的聰明,總之,他並不相信我,讓同學先走,沉著聲音問我:“出了什麼事情?”
我就假笑:“能有什麼啊,你別瞎想。你怎麼著都做過我的男朋友,你就要畢業了,我難過一下不行啊。”
杜越遠就不說話了,定定的看著我。我知道他吃驚,其實我自己也同樣吃驚。說到底,林詡的生死擺在眼前,以前的對錯在生死麵前似乎不再值得一提。我終於可以跟他貌似心平氣和說起以前的事情,原來以為一輩子都不能說出口的話,居然那麼輕易的用玩笑的口吻說了出來,沒有結巴,沒有緊張,彷彿排演過數千遍。
我墊起腳,爽快的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而已,那麼緊張幹什麼。你不會以為我到現在還放不下你吧,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會找不到比你好的?不管怎麼說,到國外了要想著林詡啊。”
還要想著我。我狠狠咬牙,把後半句話吞回肚子裡。
不管他心裡是不是真的信了,反正看上去,他是信了。杜越遠眉目慢慢的舒展開,說:“文簡,這樣就好了。如果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手機忽然響了,我不想接,可是因為是顧卓打來的,還是不得不接。我跟杜越遠點頭揮手,他對我微笑了一下,會意的先走。然後我才接起電話,聽到他在那邊說:“高考結束了,我一會過來找你。”
我一愣,才想起這兩天的確正在高考,事情又多又亂,我早把這事拋之腦後了,也難怪他好幾天沒來找我了。我說:“考得怎麼樣?”
“就那樣。”從聲音聽來,他並不是很在乎考成什麼樣。
我握著手機,遲疑了一會說:“考完了你就安心玩吧,出去旅遊什麼,都很好。顧卓,我最近事情很多,馬上就是考試周……這段時間,你可不可以不來找我?”
“怎麼,又跟杜越遠舊情復燃了?”他默了默,忽然變了個聲音,一字一句的說,“我一考完試就過來找你,而你卻跟他勾肩搭背?”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顧卓拿著手機從教學樓一側走出來。夏天黑的很晚,可天空還是大亮的。太陽剛剛沉入了遙遠的地平線下,在天邊留下了大抹的彩霞,千萬道金紅色的光芒傾灑而下,斜斜的刺出來,盡數落在他身上,彷彿整個人給塗上一層金粉。那層金粉讓我那一瞬間就花了眼,再也分不清楚哪是光,哪是人。的
我沒說話,沉默下來。顧卓站在我面前,也不說話。大概我們對峙的時間太久,吸引了來往不少人的注意。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時,幾個隔壁宿舍的女孩忽然過來跟我招呼,然後盯著顧卓上看下看,笑嘻嘻:“文簡,這位是誰啊?”
結果剛說出個“我”字就被顧卓打斷,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說:“我是她男朋友。”
我一驚,正打算解釋,手卻被顧卓捏得生疼,眼淚都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