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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而外的隱秘光澤,不禁問:“我預言了什麼?”
“現在是卯時三刻,三刻前,我們看到了城外的焰火。”他眼底泛著光,“我的預言家,援兵就要來了!”
“吳之番?他要來了……你,那你怎麼還在這裡?”我叫道。
“吳之番開始攻城,清兵還沒睡醒就要開戰了。城外的部分清兵正跟吳之番打得熱鬧,城內的清兵和義師都在做準備。昨天夜裡,黃淳耀叫人燒了城裡所有糧倉。義師是絕對弱勢,燒糧倉,絕清兵糧,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珞兒,這個地方現在是城內清兵火炮射程之內,我要帶你離開。”他說。
“好。”我立刻把魔鏡和乾糧捲回包裹布,“馬上走。”
他邊開啟門邊說:“清兵現在不知道義師正秘密集結,他們都趴在城牆上看吳之番呢。不知道他能撐多久。”
“清兵又不是傻子,肯定會想到城內威脅的。分秒必爭,我們要是能拿下他們的火炮就好了。”我跟在他後面出來。
“你想得正是。火炮現在三分之二在城牆上了,另外三分之一還停在城內道上待命,由清兵看守。我們要先拿下那三分之一。”他說。
“如何拿?”
他頭也不回,腳也不停往外走,道:“那城內火炮與城牆間是什麼?是宅落廣廈。火炮再往城中一段地方是什麼?是民居。派敢死者十人,屯硝石火藥於廣廈基礎待命,再選武者數十人,弓弩埋伏民居簷間窗內、巷裡井間。號令下,火藥崩廈、百箭齊發、刀劍相搏。城牆清兵一時無以回救,而守炮之兵受上下攻擊,奪炮在此一舉。”
“怕就怕城牆上火炮調轉炮口,轉轟城內。”我跟著他走到寺門口。在這裡能聽到整個城內如蚊蠅成災一般,嗡嗡悶響。這是昨天我所聽過的聲音,是無數的人擁擠著奔逃著哭喊著所匯聚出的聲音。遠遠地聽來,如同蚊蟲連片,又如蝗蟲過境。
“這就要看吳之番的了。”他停下腳步,望著南門的方向,“他要逼近城內,吸引城牆炮火,而我們則抓那一瞬間,奪取其後。但願這支援兵夠勇猛,但願我們的義師夠迅速吧。”
文禾的話音剛落,只聽見南門城牆上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開火了!”他抓起我就往北邊跑,“去城中那城樓,黃家兄弟在那,馬上要動手了!”
文禾大概沒料到吳之番會這麼猛,頃刻之間便已攻近,逼得城內清軍開炮了。他似乎忘記了我是個女的,拖得我跑得幾乎快斷氣了。然後我們衝進了人潮。這是憤怒和狂歡的人潮:他們因為清兵的炮火和其昨日所做的一切慘絕人寰事件而憤怒;因為城外連天的炮火和在城內就能聽見的漢兵沖霄士氣而狂歡。他們不是在逃亂,而是在前進,向南前進。我跟著文禾,幾乎是逆行於人流,我手快拉不住他了。
“這、支援軍,”我拼命跟著他跑,上氣不接下氣地喊,“可不像史書所說的烏、烏合之眾啊!”
“因為,這是不一樣的歷史!”文禾的手緊張得有些發抖,仍是堅定地望向城北的樓臺,然後回過頭來,在人群盛大的情緒潮水裡對著我大聲說道。
第三卷 殤之卷 第十九章 凱歌
炮聲將整座城池炸得幾乎像落在地球邊緣了一樣。天、地、房舍、牆壁全都在顫抖,人們也在顫抖。我的心臟彷彿跟這炮聲在共振,待在胸膛裡一刻不定。捂著耳朵跟在文禾後頭上了城樓,我在樓上斷壁殘垣中間見到了黃氏兄弟和第一戰時輔守北門的唐諮。他們把幾隻石礎並在一起,放上一塊木板,當作几案,在上面攤著一張手繪城中地圖。黃淳耀站在已經沒有了窗戶的窗框邊向外看,回過頭來喊道:“三隊火藥備畢!”
“還剩一隊。”黃淵耀看到文禾與我,頷首,然後對文禾說,“操炮的人可能找到?”
“已經找到了。吳之番昨日日落前派幾兵士持令混入城中,找到了我,現在永淨師父已經領他們去巷子裡守候,一旦炮奪,立刻調轉炮口。”文禾回答。
“時間不多了,吳之番可能單獨撐不了一刻了,我們要馬上動手。”唐諮說。
“……四隊火藥備畢!”黃淳耀轉過身來,“準備發訊號!”
文禾邁步窗框前,我也走過去看。這城中高樓在中軸線旁邊,這視窗正對著南城牆,清兵只需將炮口調轉不到一百八十度,就可以轟個正著。這幾個男人也太大膽了!
但是也唯有此處,可以將面前佈陣一覽無餘。城牆上面炮火連天,城牆之內,還有數門火炮正大剌剌停在街口,等待接續迎敵。它們距離南門不過半里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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