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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赴約。你也許想不到這一點。我知道將要與我相見的文禾,是從前的那一個。他在同一段時間裡,去往不同的十年約定處,在未來的每一點上等著我,為的是想要讓我的日子過得有一個盼頭。然而自打我見過了親王朱由棖,我便已經失去了所有地盼頭。
第二天。我父母從老家疲憊地歸來。我也歇了兩天,開始投簡歷找單位上班。所有關於崇禎八年的記憶,都封存在我書架的一隻木漆盒裡。無人知曉。
我去了一間編輯部當英文版面實習編輯,開始朝九晚五。每天早上坐公共汽車去城市地另一邊上班。夏天很快就到了。同事們互相熟悉之後開無傷大雅的玩笑,一個愛玩玉地女同事總是誇讚我手腕上的玉鐲不是凡品。我摸著沈氏送給我的鐲子,笑一笑不作回答。
米廣良蜜月回來後,兩次約我去吃飯。我知道,是為了米夏。田美忍無可忍地對我說:“話說這個米夏要模樣有模樣。要人品有人品,工作穩定家境相當,還肯留在這裡跟你磨蹭,你到底覺得他哪兒不好?你要為了那個姓朱的守一輩子活寡呀?”
夏天,很快又要過去了。
米夏只是每個週五的晚上發給我一條簡訊,不卑不亢地距離合宜的問候。
我會想,如果我告訴他,我已經有丈夫,他會什麼反應?如果我再告訴他。我的丈夫比我大三百多歲,他又會什麼反應?我應該鄭重而明確地告訴他,我想一個人待著。
於是第三次。我答應跟米夏一起吃飯。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一次不僅有米廣良。還有鄭敏浩、田美。以及田美的未婚夫,我們三死黨共同的高中同學柴鴻。這樣一來。怎麼看怎麼是三對男女在吃飯,我就無奈了。
米夏見到我,微微一笑算是招呼,沒有什麼言語。他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男人,可是並不顯示自己的聰明。田美看看他,又看看我,撇撇嘴,說:“下週我要去松江,你去不去?”
“我不知道能不能請假,不過你去松江做什麼?”我問。
田美清咳了一聲,喝口橙汁,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祭奠夏完淳。”
“夏完淳是誰啊?”鄭敏浩問。
田美白了他一眼,又看著我,說:“你去不去?”
那個南京城裡玩羊骨拐的知書達理地可愛小孩子。那個嘉定城門口,笑著向我揮揮手作別的英武青年。三百多年之後,仍然有人在祭拜他,這出乎我的意料。。炫87book。com書。感到米夏地目光落在我臉上,我故作輕鬆地回答:“能請假就去。“嗯,帶上那顆羊骨拐。”田美垂下眼睛。
“羊骨拐?你們到底說什麼呢?”米廣良好奇地問。
“廣良啊,我問問你們,”田美笑嘻嘻,“你們會不會愛上一個不同時代的人啊?”
“不同時代?所謂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米廣良問。
“我看應該這麼說: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掛。這樣才真算不同時代,呵呵。”鄭敏浩主動活躍氣氛,“那怎麼可能?死人有什麼可愛地,不過是剩下白紙黑字或者神話謠傳。”
“話也不能這麼說,”米夏漫不經心地撥拉他碟子裡地花生米,“一個人的人格魅力透過他所做地事情來呈現,而我們知道他所做的事情,所以向他的人格魅力投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米夏,還是你明白,哈哈!我就愛著霍嫖姚,此生不渝!”田美拍桌子。
“美美……”柴鴻故意皺起眉頭。
“不愧是考古專業的啊。”鄭敏浩笑道,“連迷戀也迷戀的是古人啊。”
我輕輕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各位,我家裡還有事情,先回去了。”田美看看鄭敏浩,嘆了口氣,沒說什麼,對我點點頭。米廣良跟柴鴻失望地挽留我:“不能再坐會嘛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鄭敏浩安靜地坐著,不發一言。米夏用面巾紙擦擦嘴巴起身:“我送你。”
田美立刻攛掇:“是啊,米夏買了新車哦,這樣回家快。”
我回身瞪她一眼,想婉言謝絕時候,發現米夏已經快走到飯店門口了。
一路上,我的手指一直在摩挲腕上的玉鐲。米夏的車開得穩當,車裡的氣氛卻凝重得很。
“你不用這麼不安。”他目視前方。突然輕輕說,“我不會勉強任何人任何事。”
“……對不起。”我不知該說什麼。
他卻笑了,看了我一眼:“能告訴我。你錯在哪兒了嗎?”
“我錯在……不該去清光院。”我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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