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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全勝看著伸到自己面前那隻毫無退卻意味的手,繃直的每一根線條都表明了他的決心。馮全勝抬起頭來,緩緩說:“不可能了,早已經積重難返。如果你強行如此,整個MH都不能倖免。”
“你只需要提供名單。”裴紹並沒有多加解釋,他只需要馮全勝服從,而不需要其他。
“如果我不提供呢?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威脅我的了。”馮全勝重新低下頭。
“的確沒有。”裴紹不得不承認,“所以我們談話的地點才會在這裡。有她們做明證,我給過你機會。”
馮全勝的臉色枯槁難看,裴紹的這一招太過狠毒,一陣難以遏制的氣憤在胸腔內起伏。
“很好,你還是有感覺的。”裴紹在一旁冷冷地說,“我怕時間太久,你已經忘記了她們。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馮全勝眼眸中露出了警惕和憤懣的情緒,他不憤怒於威脅本身,而是方式。他竟然用自己最寶貴的感情來威脅他。
“你無需如此驚訝,難道你沒有習慣他的處事方法?別忘記我也只是他教出來的。”裴紹冷淡地說道。
馮全勝一怔之後,才咂出他話中的意味。不由得更是增加了一份苦笑,“對,一樣的狠毒凌厲,他把你教得很好。”
“所以,你的決定是什麼?”裴紹看著墓前不知從哪裡冒出的一朵小花,正在那小小的碑文前搖曳綻放。
馮全勝的目光也落在墓碑前,只是他在看著那捧鮮花。隨著歲月的流逝,他來這裡的次數越來越少。並不是學會了遺忘,而是自覺再沒有顏面面對她們母女。每回到園門便退縮了腳步,只能請管理員代為祭掃。他的手上有洗不乾淨的汙穢,身上揹著掀不動的罪孽,他還有什麼資格站在她們面前,汙穢她們清澈明亮的眼?
“我早有了自覺,既然欠下了恩情,就要回報。”馮全勝的聲音低垂,但語氣強硬。
“大罪惡下還堅持的小道義?”裴紹毫不留情地點明他心底的想法,“你欠他多少?”
報告上清楚地寫著馮全勝的全部資料,當看見“先天性三尖瓣關閉不全”字樣,裴紹便能猜到馮全勝為何替他賣命。
馮全勝的妻子死於產後大出血,唯一的女兒又是先天疾病,為了保全這個幼小的生命,作為父親的他又有什麼不可為的呢?這是一筆巨大的醫藥費,而那時能讓他感到抓到救命稻草的一定是裴一皠的某些許諾。
馮全勝蠕動了一下嘴唇。
“三十萬。”
裴紹閉上了嘴巴。三十萬,這在三十年前是一個天文數字,看著這個在歲月中自我折磨的老人,裴紹忽然覺得心頭有什麼在嘶嘶作響。
“三十萬你依舊沒有救回你的女兒。”裴紹的嗓音有些黯淡,“如果我告訴你這個手術在六十年代末在美國就能夠救治,成功率極高,你還會如此感激那個人麼?”
馮全勝臉色大變。
“如果他有心救你的女兒,就應該送她去美國,他有這個實力。”裴紹覺得嘴唇發乾,這種讓人作嘔的真相,即便只是說也讓人噁心,“他並不想救你的女兒,憑我對他的瞭解,這三十萬不過是一個幌子,他知道當時國內根本沒有辦法做此類手術,他對你的投入越大,你只會越死心塌地感激他。三十萬買你一生的死命,太值得了。也許再他看來,也許讓你的孩子去死是個更好的選擇。”
“你……說什麼?”
“真相。”裴紹平靜地回答,“骯髒,卻是最真的真相。”
馮全勝顫抖了,噬心的寒意一把攫取了剛才還在跳動的心臟,他怒視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他和他的地位相差懸殊,但握緊的拳頭卻顧不上這鴻溝般的距離了。瞬間充滿血絲的雙眼圓睜欲裂,憤怒、惶恐、悲傷,在這一拳中夾帶著轟上了裴紹的臉頰。
裴紹聽見耳邊某個地方碎裂的聲音,緊跟著一陣耳鳴和眼前發黑,感覺嘴角有火辣的疼痛,溫熱而帶著鐵鏽味的液體瀰漫在口腔中。
那一拳正中了他的下巴。
但他沒有躲閃,直挺挺地忍受了這一拳。因為他知道他帶給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是更加痛徹心扉的真相。
馮全勝彷彿在這一拳中迸發了他全部的氣力,身體瞬間萎縮了,佝僂著像一個隨時會倒在地面上死去的人,更像一條受盡折磨即將倒在路邊無人理睬的野狗一般。他捂著臉,摔倒在地,嚎啕大哭。
裴紹站著,聽著耳邊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哭聲,不用看便能感受到那種從心底釋放的絕望和不甘。真相來得太晚,也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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