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就在歐陽曾離開當日,歐陽老爺在獄中自盡,以此保下了妻兒的性命。
臨死前,看了歐陽嵐的家信,含淚而去。
已被貶入冷宮的歐陽嵐,有了身孕,也算是最後的欣慰了。
也在同一天,段家承諾,若歐陽曾大捷而歸,將把蓮心小主許給歐陽曾,做妾、做婢女,隨他意願。
前者發生在離開後三個時辰,後者則是離開時鄭重的許諾。
聽到段老爺的話,歐陽曾逆著光望向送行的人群中,直到看到那眉心點白蓮的女子向自己微微點頭,才轉頭離開。
迎著光,戎裝的歐陽曾看起來格外挺拔。未帶頭盔,露了發頂的簪。通白玉質,三年前那支,不知他何時尋到了、或從來都小心儲存,渲開潤澤的陽光。
歐陽家餘眷,貶為庶民,賜其房舍一屋,於城外近郊分三畝田。
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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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顛簸了幾日,我現在看到馬車就難受。
越往南行天就越熱,我只知道心裡冰冷的沒一絲暖意。
昨日付籬面色很難看,總是看看我,嘆口氣。
問他怎麼,他只瞟向小簾,再向我笑笑:“沒事兒,我就是假裝一下你。”
我作勢要打他,卻被小簾攔住了。我疑惑,卻發現小簾的臉色不比付籬好看。我搖搖她的手:“怎麼了?”
她也笑笑:“沒事兒,我也就是假裝一下你。”
這兩人的笑,一個比一個醜。
我覺得奇怪,這二人是吵架了嗎?
不是,因為他們憂慮的目光都是看向我的。我想著,不小心還把唇脂當胭脂塗在臉上,結果膩膩的洗不掉。
不耐煩地蹭了蹭,又弄髒了新換的百花流仙裙,直呼心疼。
晚飯時,我實在忍不住,放了狠話:“你們再不講給我,我現在就回去。”
然後我後悔了。
我知道,我爹沒了。
雖然我一直不把他當我爹,雖然我一直都不喜歡他。也許是這具身體在作怪,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爹,死了,我卻沒在心裡叫過他一聲爹。
流不出來眼淚。
晚上在客棧,真想借付籬的肩膀靠一下。可他不知所蹤。
只有小簾,一直在我身邊。薄薄的肩膀,我捨不得靠上去。
最後終於留了淚出來,因為看到了小簾的眼淚。
然後我們留著淚輕聲唱歌。
再然後,我感到好些了,因為半夜的時候,付籬把我從半夢半醒間拉起。
手裡是還有些溫度的桂花糕。我前一天在趕路的時候說,遺憾沒有吃到劉家口的桂花細打糕,他便大晚上買來給我。
買不到,就央了店家新做一點。
我點了支蠟燭,看到他從來不沾定點塵土的紫色外袍,有了風塵僕僕的痕跡。
心裡的痛就這麼緩了,眼前的男子眉目間有倦色,我就由他躺在我身側。
一張床,一個枕,兩床被子。
可能,我真的十分願意嫁給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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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離杭季城只有半日的路程了,我很期待看到那小城的風景。
畢竟是以後要待很久的地方。
新得的訊息,歐陽嵐有了身孕。終於是好訊息。
付籬一路招兵買馬,也不知積攢了多少兵力,更猜不出他屯這些要做什麼。
由於地遠,現在京城那邊的訊息,甚至戰事都傳的很慢。
人煙漸少,一路上能招到人的機會也自然少了,這樣我反而能有更多的時間和付籬待在一起。
天色暗下來,竟映得世界十分豔麗。
火燒雲。
遠遠望去,我最愛的顏色就纏繞在雲端,濃重到淺淡,復又深上去。我望的痴了,竟有種想要融在裡面的期望。
付籬停下馬車,我們就在城外的草地安頓下來。
已經能望到城門的尖了。
我跳下馬車,就怕這太陽要落下了,慌忙鋪了草墊躺在上面,專心看天上略有些耀眼的彩雲。
不喜歡彩虹,卻喜歡火燒雲。
不喜歡大悲大喜後那如稻草般冒出的慘淡,喜歡趁最後濃烈一把燦爛一把的燃燒。
似乎知道我在看,太陽落得很慢。
甚至到它陷入地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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