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4/4 頁)
不是這孓幽谷的魔力,婉罌一到這裡,就收起了之前所有的暴躁和殘忍之氣,一反常態,像個安靜的小女人。
她洗漱好,換上一身素淨衣裳,純白的道服外邊披了件淡黃色花式紋紗袍,梳了男人的髮飾,頭髮束成高髻用發冠卡在頭上,未減女人嫵媚,也有幾分男兒英姿。
我和小簾見了都不禁讚歎。
讚歎後,我意識到了其他。只覺得看著她的頭髮,甚為傷感,男人的髮式,我也梳過一次呢,就在不久前。
就在離開之前。
我想著,情不自禁握起了袖管中一直放著的紫玉簪。那冰冷的觸感告訴我,還好,它的溫度還在。終是能在絕望中找到寬慰。
小簾見我神色不對,擔憂的扯了扯我的袖子,我忙向她一笑。
沒事,真的沒事。不過是要捱過一段日子罷了,能有什麼好擔心的呢。顧慮的太多,想死又不能,那就慢慢耗著吧。
我掐指一算,來這裡也有兩個月了,可小半數時光都在路途上顛簸。
五年,還差四年零十個月。
想想,真的很漫長。足夠我用幾十倍的時間慢慢忘記付籬,慢慢忘記什麼叫幸福。
風塵味頗重,我和小簾都去清洗了一番。換上素色的雪絹裙,配雲袖衫,細腰帶輕輕拴在腰間,我才發現這幾日身形又消瘦下去一圈。
那付籬呢,付籬會不會也瘦了?
記得原來讀到過,相思會讓人苦的想殺人,我總是不信。可現在,我才知道確實揪心難受。
“燈結細花成穗落,淚題愁字帶痕紅。無端飲卻相思水,不信相思想殺人。”(《小窗幽記》2。74、2。75)
我們生命的光華就在這般相思中漸漸枯萎。
我想,不需相思,我便已經凋零。飄蕩在這世間遊離著的,除了這已經無魂的軀殼,那裡還會有其他?
小簾雖亦有相思,可她依舊清麗。
但我呢,我現在的憔悴已經平白為自己添了十五的年紀,又能如何制止衰老。可我不在意。
我在意的,都會受傷。那就算了。
我立在山澗,看著霧靄瀰漫,覺得溼氣太重,山上天寒,就回身向回走。
正轉身,就看到一片白茫中歡快蹦躂進一個少年。
大紅色的衣裳,紅底繡黑色如意紋,腳蹬小靴,是同樣的大紅色。他跑到我身邊,在離我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看著我,我也瞧著他。
這男孩兒眉眸飛舞,張揚燦爛。眸子是細長的丹鳳,鼻子俊挺,臉頰微陷,頭髮柔軟彎曲,也沒紮起,就散散落在肩上。
真正讓我驚訝的,是他的眼神,乾淨的沒有一絲塵埃的眼睛。
酒紅色的眼睛,如此驚豔的眸。
竟然那麼單純乾淨。
雖然面前只是一個小人,但我卻被他身上那股力量震懾住了。
安靜,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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