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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當晚我便病倒了,風寒如狼似虎地想要將我侵蝕著我,連續幾日,我躺在床上,身體燙得像是要熔化,可是心裡卻宛如墮入冰窖一般寒冷,恍恍惚惚,只覺得房中不停有人來來去去,有人不停地替我換著額上的帕子,還有人強迫我喝下苦的令人髮指的湯藥,直到我逐漸沉沉睡去。
這一天,我終於看到了鏡司澈。
他站在萬籟俱寂的莫聲澗,青衣飄飄。
“曾記否,玉指殘音,兩情繾綣,終不過,韶華浮沉,虛空莫幻。”聲音虛渺,似要隨風而去。
瞬間,淚如雨下。
從來不敢妄想你會對我全心全意,可是親耳聽到,竟是前所未有的痛苦難當,似乎五臟六腑都糾纏在一起,然後被人用力地拉扯著,至死方休。
“千瞳。”鏡司澈輕輕喚我,前所未有的情深意重。
我淚眼看去,他已轉過身來,與狼狽不堪的我相比,他是如此的皎皎如月,他的臉上,映著化不開的憂傷,衣袂間積聚了一片片冰冷的清輝。
“千瞳,你又喜歡我嗎?”低沉的嗓音,幽幽傳來。
我哽住,不語,只是抬腳向他走去。
走了幾步卻發現,我們之間的距離不但沒有縮短,反而越來越長,頓時焦急,提速疾奔。
然而毫無作用,鏡司澈那憂傷的臉逐漸靠近遠方無邊的霧靄中。
“千瞳,你還是沒有答案麼?”聲音越來越遠。
“司澈停下!”我脫口而出。
瞬間鏡司澈在茫茫霧色前駐足。
我鬆口氣,逐漸靠近他。
待到他面前,我小心翼翼伸出手,想要拉住他,手指在觸碰到他袖攏時他驟然退後,衣角從我指縫間滑過。
手空了,心也空了。
我追尋著他的身影,觸目所及卻只有蒼茫的白霧。
“司澈!”恐懼讓我失聲大喊,繼而泣不成聲,轉眼便是一片黑暗無聲。
我無視一身冷汗,緊緊蜷縮著,渴望汲取溫暖。
我喜歡你。
不錯,詹臺玦衡在我心裡住了十幾年,可是第一個教會我何為喜歡的,是你。
月下那個溫潤如玉的你,讓我第一次聽到了心跳的聲音;壽宴上那個純淨如蓮的你,讓我第一次得到了心靈上無與倫比的契合;莫聲澗那個幸福憂傷的你,讓我第一次嚐到了甜蜜夾雜著苦澀的獨特滋味……
無論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不得不正視一個事實,我確實不可救藥地淪陷在了你所給予的溫柔中。
司澈,若我這次得以保全,你可願,與我允諾一生?
是,我喜歡你,無論這喜歡有多少,然而,喜歡便是喜歡,再多的藉口,終歸是自欺欺人。我之所以吝嗇承認,是因為我自信你一直會在那裡等待,可是,直到你離開,我才明白,我一直喜歡著你,所以,我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與皇位一爭,我難過,不是因為你欺騙我,而是因為到頭來,我才知道,這場你我之間的感情遊戲中,進退自如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你怎麼可以如此輕而易舉地讓我在你心裡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你怎麼可以猝不及防地闖入我內心深處,然後如此殘忍地轉身就走。
丟下我一個人在這片荒蕪之中。
黑暗中,我哭得毫無顧忌。
“做惡夢了?”語調平淡,雖是問句,卻似早已瞭然於胸。
詹臺玦衡!
我手忙腳亂地擦眼淚,餘光瞥見火摺子微弱的光亮。
“不要點燈!”我隱藏好自己的淚容,驚叫道。
詹臺玦衡沒有回答,少頃,他吹熄了火摺子。
“你來了多久了?”我乾脆披衣坐起,這樣的黑暗讓我很有安全感。
……
我不再追問他,而是說道:“我夢見司澈了。”
這一刻,我收起了平日對詹臺玦衡的劍拔弩張,不問他為什麼深夜拋下身懷六甲的愛妻,不問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因為我急需讓我的心,塵埃落定。
……
“我知道。”詹臺玦衡低低說著。
我訝然地看著他,突然想起他看不到。
不過詹臺玦衡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困惑:“你剛剛叫了他的名字。”聲音遠遠傳來,依然是平淡的敘述口吻。
“對不起。”我突然開口。
……只聽得到詹臺玦衡清淺的呼吸聲。
“你說得對,也許我們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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