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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的人,但他真的太愛冬舞了,這種愛讓他對分離產生了巨大的惶恐。而惶恐,常常讓人變的愈加難以面對。他只能不斷地對自己說,我會成功的,我會和冬舞在一起的。他相信,只要冬舞給自己一個機會,只要他帶著冬舞離開,兩個人找一個安靜的林子,蓋個小房,過上男耕女織的生活,冬舞就會忘記秋天慢慢愛上自己。因為他一直相信,冬舞對秋天只是一時的迷戀,他並未住進她的心裡去,只要過了今天,他就可以給彼此幸福。這樣的自我催眠,讓梨暗的神經稍稍放寬了一些。他坐下來,癱在椅上,閤眼長撥出一口氣。突地又起來,理好衣服開始淘米煮粥。
很快就做好幾個菜,盛了粥喝過幾口,忽然覺得房內有些悶,於是丟下碗筷,推開小門,沿著院裡的小徑走出去。外面的風呼呼的,太陽不知何時已隱於雲間,於是這穿林而過的風就顯的格外寒冷。梨暗雖然揹著棉襖,但還是忍不禁抱起身子。走過幾條路,穿過幾幢房屋,不知不覺便到了學校門口。走近東邊的操場,裡面已有不少孩子在玩泥巴放鞭炮,他們相互追著、鬧著,講話聲、鞭炮聲、笑聲交織一片。
梨暗走進去,近旁的幾個孩子跑過來,拉著老師要一起玩,梨暗笑著推卻了,說老師一會兒有事。幾個孩子於是識趣地跑開,可是說,老師昨晚的樣子好帥哦,冬舞老師喜歡嗎?梨暗抿嘴不答話,緩慢走到昨夜他和冬舞站的那個圈子,一切似乎都還留有餘韻。閉上眼睛,那情那景,昨夜的美好似乎又回來了,那些煙火,那眸目光,那枚星戒,一切似乎都是那般美麗,在星空下耀著華麗的光。梨暗笑起來,不自覺地摸了一下口袋,戒指上的溫熱未腿。可是那段記憶,真是美妙如夢的嗎?梨暗不明白,為什麼他每每想起冬舞那含著淚光的雙眸,都感覺心痛如絞。
就彷彿,他是傷了冬舞的罪魁禍首。
是他的愛,讓她感覺到累了嗎?
梨暗閉上眼,努力打住,步履、眨眼、呼吸、思想,一切正在活動的東西都被停住,他不敢再往下想。
想象,是最能打敗人的東西。
出了操場,打算從後門走回去,經過校長家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女子的哭聲,那般熟悉。走近一看,是冬舞。她和校長兩個人坐在門檻上,正斷斷續續地說著什麼,冬舞一直哭。梨暗躲到一旁的屋簷下,沒敢讓他們看見。
……
“冬舞老師,你要想清楚,你確定要用這樣一個已經有了結果的遊戲來決定一生的幸福嗎?”
“我沒有別的辦法,秋天,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你可以給自己更多一些爭取的時間,我相信,他是喜歡你的,他每每看著你時那遮遮掩掩但又放光的雙眸,就是最為明顯的昭示。”
“可是梨暗怎麼辦?他很愛我。”
“你並不喜歡他啊。”
“我不想別人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既然秋天他不喜歡我,我還為什麼要用離開去傷害深愛自己的那個人呢?如果這場遊戲裡非要有人受傷的話,我情願,割痛我自己。”
“我知道你善良,但是冬舞,你要知道,愛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
……
梨暗仰起臉,長吐出一口氣,極力地眨著眼睛,可還是有清澈澄明的液體從臉頰劃下來。他癱坐地上,開始無聲地哭,心止不住地顫抖與抽痛。
他一直以為,冬舞對自己,是有一些些的喜歡過的,那怕只是一些些中的一些些。
可是原來,冬舞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自己。
第四章 割愛(下)
那日下午天氣極度寒冷,空中很快就飄起了雪。梨暗一點煮的飯,端到桌上卻粒米未進,在房中坐了一會便空著肚子出去了。這些日子他一直覺得胸口很悶,悶到無法呼吸,惟有外面急速冰冷的風,才可以瓦解心中一些繚繞的情緒。
紛揚的雪將天色下的灰白而蒼茫,一切原本切實存在的東西都被迷霧打扮的朦朧飄渺,如同虛構。但也許,只有在這樣的天氣裡,所有的,一切醜的美的、惡的善的、悲的喜的,才會逐漸隱去,而隨之呈現出來的,便是無限美麗。
正如在前行的路上,梨暗遇到很多人,同事,學生,還有一些孩子的父母,大家都笑著與他打招呼,彼此祝福與寒暄,可是沒有人看見他笑臉背後隱藏的傷。他那樣一直笑著,迷霧中,大家也許都只是看到他的美麗吧。
有人說過:痛的久了,便再感覺不到痛;哭的多了,就把流淚當成幸福。這些話不是杜撰,它既然受人信奉,就定然是有一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