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秋天,那個她一直憎恨討厭的哥哥,以後就只剩一隻手了。
秋天的爸爸和媽媽回去打工的地方之後,秋天默默想了很多,他常常一個人哭,在夜裡,在那些寂不可聞的寒冷的深夜。他不想成為家裡的負擔,不想以這種殘缺的樣貌去見爸爸媽媽和他最愛的妹妹,他想過離開,可是他不知道要去哪裡,該做什麼,他也是離不開他的家人的。最終,他放棄了,如瀕死的癌症病人躺在床上,開始對什麼都不聞不問。有時候夜給他送去飯菜,常常到了第二天也沒有動過。他漸漸陷入絕境之中。
哪知三個月之後,更加巨大的悲痛接踵而來。那個無光的黑夜,南城的一家醫院傳來噩耗,說秋天爸爸和夜的媽媽在一次外出的時候,雙雙發生車禍,現在生死不明。醫院方面揣測他們恐怕時日無多,要夜和秋天趕緊過去見最後一面。夜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天空彷彿一下子塌下來了,她呆楞著,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不知道做。身後的秋天趕緊跑到父母房間,取光他們存在家裡的錢,拉上夜什麼也來不及收拾就往車站跑去。買了兩張去往南城的站票忍肌受寒站了整整一宿。下了車又急忙打的去到爸爸媽媽所在的醫院。可是終於,他們還是晚了一步。秋天的爸爸於凌晨四點去世了,他們到達那裡,已是早上六時。夜媽媽的情況也開始不穩定,她躺在床上,呼吸越來越急,也越加的困難。當她看到自己的兩個孩子,竟難過的落下了淚。可她只是輕輕地喚了一遍他們的名字,就將夜支出去了。她看住秋天,對他說:“我有話要告訴你。”
夜不情願地出去了,她焦灼地在外面等了很久。她不知道媽媽要和秋天說什麼,可是她想要進去,看住她的媽媽,不讓她有事。心一直揪著,沿著走廊來來回回跺了好幾遍,秋天終於滿臉悲慼地出來了,夜衝上去,走過他身邊推開病房的門,她要去看住她的媽媽。秋天伸手攔住了她,他看著她,良久,只緩慢地說了一句話:“阿姨,剛剛已經走了。”夜的胸口一陣劇烈的疼,她回首,怒目瞠視秋天,就在那一瞬間,她揮手,狠狠給了秋天一個巴掌。她望著他,蹲下來,掩著膝蓋開始哭,哭聲悲慟。無數滴淚從秋天臉頰劃下。
都說“有媽的孩子是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夜很早以前就聽過這個說法,那個時候她雖然沒有爸爸,可是有一個很愛自己的媽媽,所以她覺得自己在不幸的同時又是幸運的。她特別珍惜她的媽媽,不想她被任何人搶走,可是現在,她最愛的媽媽離她而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她絕望了,她只想用淚水來麻痺自己。
那段日子,秋天爸爸和夜的媽媽雙雙去世的訊息已經在木棉鎮傳開,老年人都抱以惋惜的態度,年輕人漠然視之,一些小孩子則以此作為笑柄。夜每每出去的時候,身後都會有數道異樣的目光,或憐惜,或冷然,或嘲弄,一些同齡的小孩子在背地裡叫她野丫頭,班上的同學離她離的遠遠的,說她會帶來厄運帶來詛咒。夜很難過,她開始不願出去不願上學,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哭。秋天極力安慰她說會好的,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有的。他說這話的時候那般鎮定安寧,可是他的情況又能好到哪裡去呢,出去就被喚成瘸子野孩子,原先玩的要好的朋友都一個一個棄他而去。暗夜裡,他哭過的次數有過死的想法已經不可計數,可是面對夜的時候,他還是那般堅定美好,他說夜,相信我,會好的,一切都會過去。夜抬頭,看到他的眼裡,一種溫暖的、篤定人心的光芒。夜震住了。
有一個清晨夜和秋天一起上學,身後又有幾個毛頭孩子造夜的謠,罵的話很難聽。夜走著走著就停下來了,不說話,只是哭。秋天看的很難過,他咬咬牙,衝上去找那幾個人理論,可是他們非但不理,反而罵的更難聽了,最後連帶著秋天一起嘲弄。秋天握起拳頭,他可以忍受他們對付自己,可他不允許他們欺負夜。他衝上去,左手狠狠的一拳揮在那個帶頭的男生身上。那男生摔倒地上,一震,隨即所有的人都衝上來踢打秋天。秋天反抗著,和他們扭打在一起。他的年紀雖比他們大,可畢竟只有一個人,又只有一隻手,於是最後,他被他們打趴在地。他們每人朝秋天啐了一口口水,罵了句瘸子,悻悻離開了。
秋天咬著嘴唇,拳頭又握起來。此刻他臉上淌著血,可是目中的堅定不減。他艱難地將身子盤曲起來,抬臉,看著夜,笑著。笑容美好。他喊她的名字:“夜。”唇角的弧度如同月兒半彎。
夜仰起臉,不再看他,緩慢地走過去,在他身前站定,冷漠開口:“你不用管我的,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說完,未等秋天說話,轉身,朝著學校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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