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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地仰起頭,脊背繃出一條弧線,身子若脫了水的魚一般瑟瑟地顫抖,將悶哼緊緊壓在了嗓子裡。
她大驚之下連忙抱住他,“你瘋了,”她急道,“貿然動它做什麼!”
池杳冥咬著牙,嘴唇顫抖著,“留著它也沒用了,刑釺封住的是身上的氣門所在(琅衍刺的也是),動不得內力,方才既然已經強呼叫了內息,它紮在這裡豈不是多餘。”
“你……”雪緋紅張著嘴,根本不知該說什麼好,末了只低低道,“疼就別忍著了,叫出來會好一些,又沒有別人在這裡。”
“我不是別人麼?”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朱陵坐在地上,靠著身後的牆壁,“三公子和雪姑娘果然心意相通,配合竟如此巧妙,我只當是我在拖延時間,卻料不到你們是有意讓我拖延的。”
“不然你以為我會容你說那麼多的廢話麼?”雪緋紅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青年身上的衣衫也變得破爛,其下露出的肌膚青腫潰爛,隱隱有蔓延的趨勢,“只是沒想到你會用同歸於盡的方式,朱公子,這樣,真的值得麼?”
朱陵慘然一笑,“我當然不想死,”他的眼神已經接近於迷離,“俗話說要封妻廕子,我連妻子都還沒有,怎麼就會想死呢。”他仰了頭,一徑喃喃道,“聖人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憑什麼偏我就得夾在中間沒個週轉,琅三公子你也真是,在谷裡面住得好好的,幹嘛出來攪渾水……”他的神智顯然已經不清了,懵懵地用頭撞著身後的牆壁,“鍾姑娘,我救了你,你卻不領情,走得那般痛快,連找……都沒找著,朱陵,有那麼討厭麼……”
雪緋紅愣在那裡,看著面前的青年陷入虛儋,她恍然地轉頭瞧瞧池杳冥,他也在注視著她,眉目中一片凝定,她吸口氣,在手腕上劃開一道傷口,俯身捏開朱陵的下頜,將鮮紅的血送入他的口中。
做完這些,她慢慢走了回來,在那個被池杳冥護住的藥人前停住,揭開他身上已經被腐蝕得破爛的大氅,露出一張年輕的面孔,眼神渙散,一身藍布衣衫幾成碎布,足上是一雙土布棉鞋,也磨得黯淡不堪,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面孔,想知道為何池杳冥會幾乎丟了性命地去護持他,驀地,眼神一凝,“他……他不會是……”
“大概吧。”池杳冥嘆口氣。
呆滯的藥人身上的衣衫雖然破爛成布條,顏色做工卻恁地眼熟,雖然可能性不是那般大,池杳冥卻依然不願看著他變成犧牲。
雪緋紅嘆口氣,“先把他留在這裡吧,帶著他出去不方便。”
“嗯,”池杳冥也微微垂下了眼簾,“真希望他就是,可也希望他不是。”
雪緋紅默然,她還記得在那個山村中,吳伯那蒼老的面容,在提到他離家去漠北做生意的兒子時,黯淡的眼神裡掩飾不住的光彩。
方才被她用刀楔入的石壁此刻已經翻轉開去,原來的縫隙間,惟妙惟肖的雪蛛兒趴在地上,彷彿是感受到雪緋紅的腳步聲,便慢吞吞轉了身,順著剛露出的通道爬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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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結澀
再次進入那種只有兩尺寬的石道,漆黑感也撲面襲來,雪緋紅皺皺眉,回去從牆壁上摘了一盞油燈,燈影綽約地,將兩個人的身形投射在石壁上面,交相重疊著。
池杳冥拄了風颺,慢慢跟在她的身後,槍柄在牆根輕輕顫了一下,雪緋紅心有所感,立時轉身,穩穩接住了青年踉蹌的身子。
她抿抿嘴唇,突然把拿著油燈的手伸了出來,池杳冥順手接過,尚未反應過來,雪緋紅的右手已經繞過了他的脖頸,而左手開始朝他的膝彎伸了過去。
開什麼玩笑。
池杳冥慌忙後退,脊背重重撞上了巖壁,火光下,他的表情極其不自然,之前一向的鎮靜也為尷尬所取代。
“我自己能走。”他訥訥地道。
挑眉看了他一會兒,確定這是所謂男子漢的自尊在作祟,雪緋紅從鼻子裡嗤了一聲,“又不是沒抱過,醒了就彆扭起來。那我揹你,總行了吧。”
池杳冥不動。
“冷秋還等著我們呢,”雪緋紅拿眼睛瞟著他,“你卻在這裡磨磨蹭蹭的,再說了,你也背過我,換我背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池杳冥拄著槍擦過她往前走,極力讓腳步變得平穩,“我什麼時候背過……”他頓了下,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咳嗽了一聲,“那不一樣。”
“哦?”雪緋紅跟上他,一面在後頭問,“有什麼不一樣?”
“那時候你被蛇咬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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