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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都不敢相信的堅持,而這種堅持卻完完整整地反襯出此刻她是怎樣地無助和盲目。
仲逸風突然吐了一口氣,池杳冥身子一震,不再吐血,眼睛卻沒有睜開。將手掌離了他的後背,仲逸風望了車外,淡淡冷哂道,“三公子,軟肋被戳中的滋味如何?”他像是在嘲諷,又像是在敘述一個事實,他臉上的神色,突然帶了那麼些的落寞。
“琅珃的幾個命令,就讓你要死要活的,你對你大哥的感情可真深厚啊。”他的語氣裡有一絲倦怠和煩躁,卻又立刻嚴厲起來,像是在訓斥自己的弟弟,“那麼你就去死好了,死了對得起你哥,我倒要看看你對不對得起琅嬛!”
池杳冥的睫毛開始顫動,很顯然,他聽到了仲逸風不含內力、卻字字擲地有聲的話語,雪緋紅知道琅嬛是琅珂那個投池而死的二姐,為了祈求讓帝赦免琅溫靖一家而於宮內泣血哀求,終於因絕望而自投汀蘭池水,與家人相會於幽靈冥府,只是她不知道,為何會從仲逸風口中聽到琅嬛兩字。
而後池杳冥開始咳嗽,他弓起身體,痛苦地嗆咳,每一聲都帶出血沫,沾染在他的白衣上,斑斑點點,似奈河畔遍野的曼珠沙華。
連掀動眼皮都成為一種吃力,池杳冥最終把遊移不定的渙散目光凝聚在仲逸風身上,急促地喘息著,良久道:“原來是你。”
仲逸風起身下車,玄衣被風捲起,睥睨了整個漠北。
“顏……顏岫,”池杳冥吃力地將手伸給雪緋紅,她慌忙握住,將他冰冷的手指牢牢攥緊,生怕他如窯燒裡的青煙,倏忽無蹤般自她身旁散去。
“琅珂,我在。”她說,全然不在意韋渡江尚在車內。
“別去蠻煙鎮了,”他半闔著眼睫,“我們回幽冥谷吧。”
“然而……”她突然明白了琅珂的心思,“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接下來的話,她說不出口,那實在太過可怕。
韋渡江看了他們一眼,也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怕什麼?”池杳冥撐開眼睛望著她,苦笑,“顏岫,你罵我不告訴你實情,如今將實話說給你聽了,你卻又來害怕,你究竟,要我怎麼辦?”
雪緋紅想說我要你活著,卻被一種無處不在的滯澀堵在了胸口,當琅珂在石室中於黑暗裡擁吻她的那一刻,就已經放棄了擔心她會無所適從的念頭,他活下去的時間不多,最初他不想給她太多念想,然而她鍾顏岫不甘心,是她逼得琅珂,是她答應會面對現實,卻終於明白,現實是怎樣的殘酷。
人總是這般貪得無厭,得到了命運的垂憐,便還想要它的眷顧,所欲所求,永無止境。
“我……”她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我會努力,去接受。”
“顏岫,”池杳冥的眼睫微微顫動,“是琅珂誤你。”
“不,”她將指尖放在池杳冥的嘴唇上,俯身,“遇到你,是我鍾顏岫幾世積來的幸。”
帶著馨香的吻落在池杳冥冰冷的額頭上,隨後是眼皮、挺直的鼻樑、蒼白的面頰,最終,四片唇瓣碰觸到一起,她深深地望入池杳冥沉澱了星子眼眸中,吸吮著屬於琅珂的淡若雲嵐的味道。
池杳冥的眼裡先是一片幽寧,隨後眸子裡開始閃現出一種迷茫,連帶著那常日裡清明的視線都籠上了一層氤氳,雪緋紅伸出舌尖輕輕掃過他的薄唇,池杳冥發出一聲低低的喘息,而後他伸手攬住了女子的腰肢。
雪緋紅原本瑩白的雙頰已經瀰漫出一層紅暈,唇齒間的親吻變成了琅珂在主動,她婉轉回應著琅珂的熱情,那雖冰冷卻溫柔的雙唇在觸及到她的脖頸時,卻慢慢頓住了。
“琅珂?”雪緋紅抬起身子看著他。
“抱歉,顏岫,”池杳冥垂下了雙臂,“我不能……這樣對你,”好像是看到了雪緋紅眼中一閃而過的悵惘,低低補充了一句,“至少現在,不能。”
“好吧,你是正人君子,我承認了,行吧?”雪緋紅微微一笑,又俯身貼在他的耳畔,“那麼,你什麼時候,答應嫁給我呀?”
池杳冥閉上了眼睛,唇角挑了挑,“回家再說。”他說得極其自然,也極其順口,然後就在馬車的震動中,慢慢陷入與其說是睡眠不如說是昏睡的狀態。
雪緋紅坐在他身邊,貪婪地用目光描摹著青年俊逸的輪廓,回家,琅珂說了“回家”,那麼回家是不是就可以將他“娶”到手了呢?潛藏在心底的一個夢想突然有一天可以變做現實,她幾乎覺得要用掉這一生的好運了。
她慢慢扯過車子裡一旁的貂裘,輕輕搭在池杳冥的身上,讓他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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