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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緊緊地攥著,雪緋紅微微皺了皺眉頭,卻發覺捏著自己的手又放鬆了下來。
她由著他握住,另一隻手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在油燈下映得明晃晃一片銀亮,耀得那郎中兩眼發直,“你不要亂說話,這銀子都歸了你,若要我明日聽到你胡說的言辭,也別怪我要回的不僅僅是這塊銀子。”
那郎中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一輩子哪曾見過這般大的銀子,早就忙不迭地應了,甩一把汗包了藥包出門。雪緋紅剛要說話,卻見那個老人早就點了灶間的火,燒著一大鍋的水。
“大伯,”她張了張嘴,“您太客氣了。”
老人把手中最後一根柴火塞進灶膛,滿是皺紋的臉上卻有著笑意,“不客氣不客氣,”他弓著腰站起來,“骨頭斷了那陰氣鑽進去疼得才厲害哩,我兒子當年也摔斷過一隻腿,我天天給他用熱水擦才不那麼疼的。”
他說起兒子,臉上笑得更暢快了。雪緋紅看著他揭開鍋蓋,舀出滿滿一盆水,她要過去幫忙,手卻依舊握在池杳冥掌中,老人自行端了過來,又取了一塊乾淨的布扔進水中,“要一遍一遍擦身子才行。”他上下打量了雪緋紅一眼,見她還是一副未出閣的姑娘打扮,“姑娘,要不,我幫你?”
雪緋紅“唔”了一聲,將身子往旁邊讓了讓,手卻依舊被池杳冥扯著,老人卻也一笑,抬手將破爛的床幃拉上,只留著池杳冥的手臂在外頭,自己端了水進去為他擦拭身子。
她低頭看著握住自己的那隻單薄而瘦削的手,毫無意識卻依舊緊箍著,彷彿是他浮沉於痛苦之中的唯一慰藉,掙扎出的一絲生息,似乎就全然寄託在那樣下意識的一握之中。她緩緩嘆了口氣,不自主地抬起另一隻手,將他的手包在自己兩手中間,慢慢上下摩擦著,直至一股熱流湧出,自指尖流入心裡。
17
鍾顏岫
當東方的天際出現熹微晨光之際,池杳冥才漸漸平靜下來,老人捧了那套粗布衣服,向雪緋紅略有些尷尬地笑道:“這是給我兒子買的衣裳,他沒穿過,是乾淨的,給這位小哥換了可好?”
“當然當然,”雪緋紅道,“實在是太謝謝大伯您了。”她動了動,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將手慢慢抽出來,便趕忙起身,把老人扶著坐下,“我們還是離開吧,大伯您在這裡休息。”
“不用不用,”老人擺擺手,“我睡兒子那屋就好,那小哥病得這般嚴重,你一個姑娘家能帶他到哪裡去呢?”他又嘆息了一聲,“年紀輕輕地,怎地連腳筋都叫人挑了,姑娘,你們遇上什麼賊子了?”
“呃,不是,”雪緋紅愣了一下,“是仇家乾的。”
“我曉得了,”老人顫巍巍地站起來,一面往外走,一面說道:“好姑娘,你不必害怕,我不會說出去的,唉,都是不大的孩子,怎地就這麼可憐……”他蒼老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屋外,留下雪緋紅一個人發了會兒怔。
她輕輕掀開布幔,坐在床邊,破舊的木床“吱呀”地響著,雪緋紅小心用手掀起池杳冥的褲管,看到他足腕上果然有兩道刀痕,卻果然是被挑了足筋才導致無法站立的。她凝視著那兩道傷痕,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風從窗欄外吹過,夏日的薰風暖暖的,她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方發覺自己的衣衫也是溼漉漉的,從昨天起就一直沒有更換。
她只有跑出去在村子裡攔了一位婦人,開口要買人家一套衣衫。
雪緋紅本是冰肌玉骨一般模樣的女子,被冷水浸過之後,面頰上也不免騰上幾抹暈紅,看起來不似平日裡般冷淡,卻多了一縷可稱之為嫵媚的東西,那位婦人眼見之下,心甚憐之,拉著她到了自家裡,找了一套自己年輕時候的衣衫遞給了她。
抱著那套花布衣服回去,老人已經去了另外一間屋子休息,可憐這家裡只得兩個屋子,雪緋紅又不想在僅用一圈籬笆圍起來的小院裡換衣服,便心下尋思趁著池杳冥還昏沉著就在這屋裡換了罷。
誰料池杳冥醒得正是時候,恰到好處地令雪緋紅忍不住想問他是不是故意的。
就在雪緋紅將外衫要往身上套去的時候,她看到青布幔那個破了的洞後面正好露出一隻睜開了的眼睛,她愣了一下,外衫下還露著一段雪肩,春光大好。
不愧是玄天樓碧炎閣閣主,雪緋紅只愣了一紮眼的功夫,接著就若無其事地繼續自己穿衣服的行動,慢慢扣上盤扣,又取了桌上的花布頭巾,將自己一頭飛瀑似的青絲紮起來。
“好看麼?”她扎完頭髮,拉開簾子問道。
池杳冥微笑,卻不說話,他眨眨眼睛,衣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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