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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驀地吸一口氣,內息流轉,於空中扯下縛住池杳冥的外衫,將他轉到身前,只覺脅下一痛,竟再不能動彈,兩人摔下水潭,所幸被緊接而來的一道湍流衝上岸邊。
她池杳冥自始至終未清醒過來,此時伏在她身旁草地上,看不見面容,亦不知他現在究竟如何,怎奈自己四肢痠軟,卻原來是方才跌下瀑布之際,雖是不高,卻因為被冷水浸得僵硬而難以騰挪,撞在石上,正正撞上了軟麻穴。
她低嘆一聲,只能等著這穴道自行解開,一面也暗暗催動周身內勁走遍大小周天,讓全身迅速暖過來,也是試著順勢衝開穴道。
這瀑布下的小潭邊卻不再如方才那般俱是嶙峋岩石,地形也開闊了不少,背後山勢頗緩,林木森森,潭水向前源出一條小河,水道緩延、清流灼灼,照此情形,許是不遠處便應有村落。
陽光在這裡變得溫暖和煦起來,雪緋紅斜眸看向池杳冥,融融暖陽照在他身上,白衣依舊溼漉漉地貼在身周,黑髮裹住了臉頰,只露出毫無血色的薄唇在外。
她試著叫道:“池公子,池公子?”見他毫無反應,頓了頓,又提高了聲音道,“池杳冥?”
池杳冥的身子輕輕抖動了一下,恍若剛出繭的青冥蝶微振的雙翅,他的幾縷頭髮隨著這輕微的顫抖而自眼前墜下,眼睫在眸下投出一道淺淡的暗影,隨後那兩道長睫慢慢閃動,終於讓掩蓋著的盈滿嵐氣的眼眸露於其外。
他好像剛睡醒一般,眼睛眨了一下又幾近惺忪地閉上了,雪緋紅因他這一恍若慵懶的舉動而凝噎了一口怒氣,剛想再叫他一聲,便見池杳冥再次把眼睛睜開,瞳孔裡的神色帶著些微茫惑,又因陽光的透入而慢慢把眼神凝聚起來。
他彷彿仍然在迷濛之中,看到雪緋紅有氣無力的躺在一邊,有些疑惑地叫了一聲:“雪姑娘?
雪緋紅瞥了他一眼,暗自繼續催動內勁衝解穴道,池杳冥見她不答話,也頓了一會兒,方才低聲道:“雪姑娘救命之恩,杳冥……”一語未盡,忽地側過頭吐出一口血來,那血色卻是鮮紅鮮紅的,渲染在青草間,有如悽豔的點點繁花。
“你真要感謝我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雪緋紅淡聲道,“否則我豈不是白救你了。”
他張了張嘴,終於沒再說話,雪緋紅似乎看到他唇角微微挑了一下,便半闔上眼簾,其時天色已偏近黃昏,金色的斜陽鋪疊在他身上,連他蒼白的面頰也鍍上了一層淺金暈彩,他似乎不再像本身那般虛弱,一種玉質的瑩潤從他周遭緩緩發散出來,恍惚間有些讓人無法逼視。
愣了愣神,雪緋紅強自把心緒收回,凝神斂氣,要打破滯澀的血脈,她隱隱猜到,若自己不盡快衝破了穴道而給池杳冥輸送內力的話,憑他現下的情況根本無力催動自身內息,便只能僵冷在這灘邊。
誰知老天卻偏偏不能盡如人意,雪緋紅方覺到軟麻穴處有些鬆緩,那壁廂的山間樹叢中,卻“簌”地一聲輕響,斜陽將要沉入天際雲海,於最後的紅芒中,隱約可以看到那閃出的是一個人影。
16
村夜寒
山坳裡出來的的確是一個人,一個讓全然戒備的雪緋紅哭笑不得的人。
她著實未能想到,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居然也有小小的山賊強盜出沒。
名不見經傳的山裡,也竟能養得起寨子,而這個跌跌撞撞的男人,明顯是出來放哨的。
以她玄天樓碧炎閣閣主雪緋紅而言,讓一個渾身酒氣滿面鬍鬚的莽撞小山賊呆呆地盯著,實在是一件屈辱的事,然而她動彈不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灘遭蝦戲,不知怎地,她頭腦裡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喲,居然是個漂亮的妞兒。”她聽到那人含糊不清地說,狹長的眼睛赤裸裸暴露出他的淫慾。
用言語來斥退他,只能被這個蠢笨之人當做無力反抗的調劑,雪緋紅暗咬了嘴唇,拼著受了內傷,也要衝開那該死的穴道。
此時那個人已經俯下身子來撕扯她的衣帶,似乎完全沒有看到一旁的池杳冥。
看到了又能如何,他更是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
當雪緋紅強行運開一口氣眼見要衝開滯澀的經脈時,她的脅下忽然一麻,隨後四肢百骸如釋重負,她無暇細思,橫縱蜷躍,伸出手掌。
掌緣外翻,繞至腦後,猛擊其風池穴,回手,臍上七寸,鳩尾受創,低頭,外膝眼下三寸,足三里穴,若尚有意識,臍下1寸半,徑擊氣海穴。
這一番動作若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以至於完全沒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