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嗯,一直都在。過兩天花就要謝了,再看就要等明年了。”
也許在孫磊眼裡,白天和黑夜是沒有分別的。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白初一很意外的沒有說話,她只聽到小碎在他書包裡發出輕微的抗議,但很快連這抗議聲也聽不到了。
“孫磊,你和蔡賢君約好了要在這裡等嗎?”
“嗯!”
“約好了是哪一天呢?”
“我不記得了。”他又低下頭來,低聲道,“我不記得哪一天了,但是我記得她說要一起回來看花開。所以只要花繼續開,她就一定會來的!”
“如果她不來呢?”
“不會的。”
“如果她忘了呢?”
“不可能!”
“如果……”
馬荊棘還想再說,突然被一隻手捂住了嘴,她這才注意到對面的男生身上正散發出絲絲縷縷的黑氣,就像無數髮絲在風中糾纏散開。那雙溫和的眼睛裡,也漸漸有了兇暴的戾氣。
她惹怒他了!
白初一平鋪直敘的問道:“孫磊,如果你等的人來了,你會不會走?”
“走?去哪裡?我一直在這裡啊……我每年等著花開,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的聲音微微發抖,絲絲的黑色漫上了眼梢,眸色也變得有點怪異,“我記得高考成績釋出那天,我不敢回家,我到了學校裡……可我到底為什麼在這裡?我為什麼還在這裡……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為什麼不離開?”
他的手捧著頭,面孔開始變得扭曲,馬荊棘看到四周那些如髮絲一般的黑氣像蛛網一樣更多更密——原來那不是從他身上發散開,而是從周圍注入他的身體——從濃烈的花朵裡,從蒼老的枝幹裡,甚至是虛無的空氣裡,那些不同尋常的邪惡怨氣,藉著千年古樹的靈地找到了出口,和孫磊不再平和的心念達成了共鳴!
她嚇呆了。
眼前騰起一片銀光,小碎變得像鴿子一般大小,夾裹著耀眼的光點朝那片越來越濃重的黑網飛去。
馬荊棘驚恐的回過神,正看到白初一的手結出一個奇怪的印,在虛空中緩緩劃出不知名的圖形,他們身前慢慢的出現了一張盪漾著柔軟水波的屏障,像是千頃湖水豎立起來,卻滴水不漏。
瀰漫開來的黑絲一觸到水幕便止步不前,彷彿無數觸手在捶打著水做的大門。
她還來不及發出驚叫,就被半拖半拽的拉走。一路出了校門。昏暗的路燈下飄著幾片梧桐葉子,街道對面的文具店老闆娘正在打烊。
她開始劇烈的喘氣起來。剛才那一幕真是駭人,她竟然一開始想要去獨自解決,真是瘋了!
白初一的手指輕輕一彈,籠罩在身前的水幕一眨眼散去,他的臉色陰沉,陰測測的問:“你居然招惹上了怨靈?”
“怨靈?你說孫磊是怨靈?”她瞪大了眼睛,“我以為他只是一個死去的魂魄!”
無枝樹葉
白初一看了馬荊棘一眼,說道:“死了八年還不肯往生的魂魄,不是怨靈是什麼?”
“那是因為他心有牽掛!”
“心有執念的魂魄,更加是怨靈。”
她生氣了:“白初一你真無情!”
他不跟她計較,覺得這個爭論很沒意思,淡淡道:“世間萬物之所以生生不息,是因為各自有既定的法則。人死了,魂魄就應該往生輪迴,留下來就是破壞規則。”
她想了想,他說的似乎也有道理,只好嘆了口氣:“那我們幫他往生不行嗎?”
他拒絕:“這不是我的工作。”
“什麼工作呀,你不是個學生嗎?”
白初一不置可否,半閉著眼靠在學校的圍牆上,馬荊棘一邊踢著路邊的石子一邊生悶氣。不一會兒,小碎回來了,她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礙,又恢復了小芭比的模樣,一路飛來還挺開心。
小碎朝白初一比了一個ok的姿勢,轉身朝馬荊棘吐了吐舌頭,輕聲嘀咕了一句,看嘴形應該是說“你這個女人專惹麻煩”。
馬荊棘總不能和一個這麼小的姑娘生氣,少不得低聲下氣的問:“小碎,孫磊怎麼樣了?你不會……把他給滅了吧?”
“真不專業!收魂這種事要專門的魂術師來做的,我們可不會。”小碎很不屑的從鼻子裡出氣,“我只是暫時封印了他的怨氣,過一晚上就恢復了。”
馬荊棘心裡一動:“魂術師?魂術師可以幫孫磊嗎?那白初一你認不認識什麼魂術師?”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