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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筠陡然停住了前衝的腳步,不是她自己停下來,而是琥烈攸然變幻的身形超過了她並擋在她面前。
“傻瓜……”他低低地道,眉宇間的乖舛之氣消失,但思筠不也相信她,她不知道這樣柔和儒雅的他能存在多長時間。
“走吧,我們在這裡沒有什麼用,我們該去尋找第三隻指——中指!”琥烈平和地看了她一眼,一轉身,走出水幕,向著甬道入口走去。
極靜,唯有他的腳步聲在甬道內迴盪,片刻之後,便不見了他高大健碩的背影。
再看向竹猗,剛才發生的一切,彷彿只是一場惡夢。
“我要去找師姐的魂魄!無論她的魂魄在哪裡。”一行清淚滑下竹猗的俊顏。
思筠蹲□去,伸手輕輕拭淨了他的淚滴,心頭痛楚不堪。
“我想,找到滅戩氏,便能找到她了。”
竹猗眼神空洞地看著思筠,彷彿是一隻無助的小獸。
“我都要殺你了,你為何要救我?”想起薔嬰的自私無情,看著眼前以德報怨的思筠,竹猗的心說不出的難受。
“你是我師弟,就一輩子是我師弟,哪怕我不是薔嬰。”思筠澀然道。
因為我終究忘不了在怡情樓裡,你對我關愛的那些點點滴滴……只是這句話,只能在她的舌尖迂迴千遍,也沒能說出口。
意念一起,法力由心而生,背上的巨翅破衣而出,她伸手用翅膀包裹著竹猗,擁著竹猗穿過了層層血幕,跟隨著琥烈的足印,一步步走出山腹……
十天後
思筠與琥烈站在王宮最高地——觀夕樓上。
秋風蕭蕭,天色黯沉,此時蒼穹之上只餘紅霞滿天,早已不見夕陽的蹤影,觀夕陽上不觀夕。
藉著暝色向王宮之外籠在寒煙中的屋舍看去,重簷疊牆,層層密密,綿延得渺遠,這,就是京師培淮的俯景。也只有在王宮裡的觀夕樓上,才能得窺培淮全貌。
“這便是你的河山了。”思筠低語,心裡掠過一陣酸楚。
“不,我不是我的河山,我的宿命不在河山內,也不在社稷上,我的命運不是做王。”琥烈斬釘截鐵地說罷,轉頭來森然望著思筠,接著說:“你是知道的,我們的宿命是什麼!”
琥烈眉宇間的那抹詭異的黑自罰司惡靈進入他的體內後就一直存在。看著這熟悉了兩世的俊顏,思筠的心頭加倍疼痛。原來喜歡了兩世的人,其實只是她的同類而已,同類相吸。千年之前,她與他本是滅戩氏的斷指,那麼也就註定了她與他千年之後,就必須得完成滅戩氏所付與他們的任務。
思筠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今年秋末的風出奇的冷,涼透心脾。“我們要得去尋找第三枚斷指,然一起回去鳳翔山,一起投身於岩漿中重新熔鍊,還原一個完整的滅戩氏,讓他重新復活。”
琥烈笑了起來,可是那笑已經與曾經溫柔敦厚的笑有了天差地別,總讓人感覺到在這笑面之下,潛藏了一個邪惡的靈魂。“看來,你也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宿命了。”
“我們一起投身於岩漿中,那麼我們便會不存在了,對嗎?”思筠悲哀地問。
“這個當然。”
“那我們就會死去,就會忘了我們曾經這般的喜歡,這般的相愛,對嗎?”
琥烈眉宇間浮起掙扎之色,他閉上了眼努力搖著頭,再次開啟眼眸,瞳仁有那麼一剎恢復了曾經的琥珀之色。“筠兒……”那聲顫拉的低喚,濃溢著深深的憂傷。
“我也不想死去,也不想忘記,尤其,是不想忘記你……”他黯啞地說著,那聲音彷彿是柳枝輕拂過河面,蕩起一圈雙一圈的憂傷。
“夫君……”思筠不住來回掃視著他的眸子,這一刻,她確信他回來了!這讓她又驚又喜。“你回來了嗎?夫君!”她焦灼地問。
琥烈的眸子又漸變得墨綠,為那俊美的臉龐憑添了幾份詭異。他的嘴角綻起一絲邪笑,道:“怎麼?難不成,你還想叛逃?你可要想清楚,你本來就是滅戩氏身體的一部分!”
思筠咬咬牙。她不知道罰司惡靈把琥烈真本鎖得多深,她多想琥烈能夠堅持下去,保持住他善良溫文的那一面。
經過了幾世輪迴,她與琥烈本已忘記了自己的使命,本可以用自己自由的方式去體味人世的憂傷與歡樂,但這只是奢望。一切都只是個奢望罷了!
“夫君,你捨得這一切嗎?”
“怎麼?你想說服我叛逃麼?!”
“如果你要堅持……我們投身進岩漿的那一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