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雨比早上小了好多,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小雨點不甘寂寞地落下來,地面上溼漉漉的幾乎能照的出人影。淨齊站在展覽館外面,望著向遠處延伸下去的數十級臺階,不禁有些發愁。這種溼漉漉滑溜溜的接梯,柺杖根本就杵不穩,室外的階梯又沒有扶手,雖然一向身手靈活,但畢竟最近腿一直在疼,淨齊覺得非常沒有安全感。
淨齊扯了扯嘴角,對自己苦笑了一下,階梯旁邊雖然也設有殘疾人通道,但那是為輪椅準備的,對於他來說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不遠處就有工作人員,可他又實在不想求助於別人。正在猶豫著,手機鈴聲想了起來,是寧兒。
“喂,淨齊,我已經把人送走了,你在哪裡?我們一起吃飯,我想死你拉!”寧兒的語氣是輕鬆而歡快的。
淨齊深吸了口氣,不想讓寧兒看到自己在階梯前這麼無助的樣子,他答道:“已經從展覽館出來了,附近有家火鍋店很不錯,不如我去那等你。”
寧兒在電話裡忍不住歡呼起來,嚷著要吃幾道菜,讓淨齊先幫她點了,淨齊笑著答應了小饞貓,收好手機,大無畏地把柺杖遞到下一級臺階,左腿再小心地跟上,走得很費力。
一級、兩級,淨齊不禁詛咒起這條腿來,平時幾乎沒有他一條腿做不到的事情,怎麼一下雨就不爭氣起來!心裡數落了那可憐的腿一通,又替它感到冤枉,再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那條孤單的左腿,有它的存在,他才能象其他人一樣走路甚至跑跳,其實它也會累的,累極了的時候它只能用痛這種方式表達對主人的不滿!
正在胡思亂想著,突然痠痛的左腿一陣麻痺,淨齊心裡一驚,本能地伸出手想抓住什麼,卻沒有抓到,腿一軟,柺杖滑了出去,淨齊重重地跌倒在臺階上,手裡拎著的紙袋也飛了出去,淨齊毫無依靠的身體順著樓梯滾落下去,資料撒的滿地都是……
周圍的人驚呼起來,淨齊的頭腦經過短暫的混亂後逐漸清晰了起來,全身鑽心的刺痛彙集在一起,直指向心臟的深處!一直快滾到最底層,淨齊才被路人攔腰截住,他衰弱地抬起眼皮,蠕動的嘴角,居然擠出了兩個字:“謝謝……”右手摸索著從褲袋裡找到手機,本能地撥通了寧兒的號碼,寧兒歡快的聲音傳了過來:“我馬上就到了,乖淨齊,再等一下嘛!”淨齊內心深處鈍鈍地痛了一下,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手軟軟地垂了下去,手機掉在地上,寧兒的聲音變得焦急起來:“淨齊,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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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齊被救護車送進醫院的時候已經完全陷入了昏迷。他的額頭被蹭破了一大塊,纏上了厚厚的紗布。那臉色彷彿比紗布還要白,黑黑的睫毛無力地低垂著,顯出一種平時所沒有的脆弱,守在床邊的耿母紅了眼睛,為什麼受苦的總是她的孩子?
寧兒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來,把一張手術通知單交給耿母,輕聲說:“檢查結果出來了,輕微的腦震盪,全身多處挫傷,腿斷了,明天一早動手術。”
耿母感激地點了點頭,拉著寧兒坐了下來,從她們被通知淨齊進了醫院那一刻起,寧兒好像突然長大了好幾歲,跑前跑後地幫著她繳費、辦手續,然後又一個人在辦公室外等檢查的結果。真是難為了這個兒童心性的女孩子。
“伯母,淨齊他不會有事的,您別擔心……”寧兒呻吟地說道。
耿母使勁地點頭,不知道是認同還是安慰寧兒,寧兒終於忍不住,撲到耿母的懷裡大聲哭了起來:“伯母,怎麼辦?我真的很害怕!”
耿母拍著寧兒的後背,無言地安慰著。過了一會,寧兒平息下來,突然,床上的淨齊發出一聲低微的呻吟。
寧兒迅速轉過身,握住淨齊的手,急切地說:“淨齊,你醒了嗎?”
長長的睫毛無力地顫了一下,寧兒驚喜地喊道:“他真的醒了!伯母,他真的醒了!”
耿母畢竟更冷靜一些,檢視兒子狀況的同時按下了呼叫鈴,醫生很快就趕了過來。
淨齊終於撐開了沉重的眼皮,眼前白晃晃的一片,身體的疼痛讓他精神渙散,好容易集中精力,才看清了面前的母親、哭得梨花帶雨的寧兒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醫生為他做了簡單的檢查,問了他幾個問題,淨齊幾乎沒有力氣開口說話,眼睛裡卻傳達出瞭然的神情,醫生放心地在病歷上記錄了,笑著說:“沒有太大問題,明天動了手術,好好休養就可以了。今晚要預防發燒,護士會隨時為你檢查的。”
耿母感激地送醫生出了門,寧兒死死握住淨齊的手不肯放開,臉上明明還掛著淚痕,卻還努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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