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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發毒誓!”
她又急又慌,半邊臉腫起來,眼眶中盡是淚水,他只看得心神大慟,幾乎都要不顧一切開口,而最後一絲理智撐著他咬住湧到嘴邊的話,那邊喝下幾口熱茶的老太太已經緩過勁來,只向馮姨媽一點頭,她踏前幾步一把就將雪落從展謙身邊推開,老太太在眾人的環伺下怒喝著:
“還多說廢話幹什麼!滾!帶著你的野種馬上滾!霍家不幫別人養孩子,就算真是霍家的孩子,有你這麼一個低三下四的媽,這樣的東西霍家也不要!”
馮姨媽那一推力量奇大,雪落後退幾步撞在放古董瓷器的博古架上,架上的東西乒乒乓乓砸落下來打了一地,她按住小腹,只覺腹中隱隱疼起來,習媽在旁邊看得又焦急又心疼,可是在老太太的盛怒之下根本不敢插一句話,雪落咬牙站直,再也不管其他人,只死死拉住急忙扶她的展謙,眼中淚光盈盈:
“展謙,你相信我,孩子是你的,你不能趕我走,我懷著你的孩子,你不能趕我走!”
那一張揉皺的休書早被馮姨媽又撿起來抹平了塞到霍展謙手上,她作態地勸:
“展謙,你看老太太都氣成什麼樣子了,你還不趕快簽了休書是要氣死她嗎?”
老太太捂著心口咬牙切齒地喊:
“展謙,你不籤這休書你也給我走!你爸爸在天上看著,霍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上看著,霍家不能因為你丟這樣的人!你如果要幫別的男人養孩子你也不要再踏入我霍家門!”
“展謙我們一起走!”雪落一手抹臉上的淚一手往外攥他,“他們太欺負人了,我們不住這裡就是了,我們什麼都不要,以後也不回來了,我們一起走就是了!”
她用了很大的勁,可是他仍舊定定立著一動不動,她再攥,再攥,眼淚立刻嘩嘩便往外流:
“你不和我走嗎,展謙,你信了他們的話嗎,這真是你的孩子啊,以後生下來你就知道了,孩子肯定長得像你,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側過頭去仍舊不動,她全身都像凍在冰窖裡,無邊無際的絕望害怕死死裹住了她,幾乎勒得她快要無法呼吸,她抖起來,結巴起來,語無倫次起來:
“豬頭,你真的那麼蠢信別人的話嗎?你怎麼不動,你現在不依我,我以後、以後天天罰你睡沙發……展謙,展謙,你真不要我和孩子了嗎……你的五個兒子五個女兒你都不要了嗎?我們說好的,以前我們說好的,我們有孩子了就搬到晴天別院去,就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住著……你教他們寫字,我教他們唱歌……晚上一家人在院子裡看星星,叫孩子們多穿一點衣服……我們說好的!”
她手心在抖,全身在抖,他的手也跟著顫動,卻轉開頭去不看她,不敢看她,不能看她,再多看一眼也許所有的堅持都會轟然傾塌!他另一隻手背在身後手攥緊,再攥緊,顫抖的指尖似乎都要掐進血肉中去,雪落……孩子……雪落……孩子……十年的隱忍……十年的苦心……怎能現在離開……那短短的一剎那彷彿已經在地獄的折磨中走了無數個來回,彷彿已經煎熬了一萬年那麼久,終於在某個血氣翻湧的時刻當機立斷——從她掌心中抽出手來,提起筆刷刷在那休書上寫下名字,轉手便要塞到她手中!
她如被蠍子蟄了一般跳著後退,尖叫著:
“霍展謙,你不準給我這個東西!如果你給了我我一輩子不會原諒你!”
他驀地一震,手在空中停頓了一刻,卻只有那一刻,最終仍是決絕而來,將一紙休書塞進她手掌中!
那動作做完之後他立刻背過身去,只覺胸膛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破裂了,生生緊揪著淌出血來!
霍展鯤冷眼旁觀一切,這時再抽出一支雪茄點上,深吸一口,再長長吐出菸圈,煙霧中的臉色教人難辨喜怒,而雪落拿著那皺巴巴的休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不甚清,可是霍展謙的名字她看得清,龍飛鳳舞一如往昔般瀟灑漂亮的字跡,還有最後那幾個字她也看見了,字字皆如尖錐剜進她眼中來:
“逐鍾氏出霍家門,從此男婚女嫁,再無瓜葛!”
男婚女嫁,再無瓜葛!
再無瓜葛!
她拿著這密密寫著字的一張紙傻呆呆站在原地,面前花園洋房中金碧輝煌的一切都在眼前虛無了,恍恍惚惚,恍恍惚惚,似乎又看到了嫁過來的那個春日,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的丈夫叫霍展謙,她恨極了這個騙她婚姻的人,她刺傷他的手,指著留聲機嘲諷他,把他關在門外,要他天天睡沙發,可是無論她怎麼作弄他折磨他,他從來都不生她的氣,她和別人吵架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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