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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窩子,初秋冷雨,黃昏暮色,雨聲寂寥,霧靄茫茫,原本清冷切卻因為小孩子嬉鬧聲截然改變,老屋裡燃起暖黃燈光,方小桌,兩張木凳,他教丫丫下西洋跳棋,小丫頭老是撒賴,將那幾顆玻璃珠子撥來撥去,輸了也不依,還非要拖著媽媽來幫忙,於是小人兒跳到媽媽懷裡坐著,那大小兩個人低頭看棋盤,都齊皺著眉毛咬著嘴唇冥思苦想樣子,對面人哪裡還有心思在棋局上,那泛著笑意眼睛眨不眨地都落在了們母女身上。
小人兒到底要鬼機靈些,指手畫腳地給媽媽出主意,母女倆起聯手果然頗有威力,那常勝將軍也招架不住了,丟盔棄甲地輸了好幾回,不免唉聲嘆氣,丫丫高興得不得了,咯咯咯地直笑,孩子笑得開心,臉上終於也很有了些歡喜神色,他做著敗軍之將愁眉苦臉樣子,那眼中卻隨時都要溢位笑來,屋外冷雨打落葉,秋寒深重,屋裡卻是笑聲朗朗,派濃濃溫情。
他愈加寵慣丫丫,有時候小丫頭都有些無法無天起來,原本直懶懶不大理會他那些事,可是終於也忍不住和他商量丫丫管教問題,他倒很是虛心受教,只要是指出來都點頭應承著,常常也會趁機說他些打算——什麼時候讓孩子去學堂唸書,去哪個學堂,學些什麼東西,大小遠近都會說,關係到丫丫事向來格外認真,聽他說著話也不像平常那樣沉默,偶爾也要加幾句自己想法,明明都是在正經說事情,可是總會看到他嘴角有笑,心思靈透,便也將他心思猜到了幾分。
夜空晴朗時候,他還喜歡帶著丫丫在院子裡看星星。
秋夜天空總是格外高遠遼闊,藍色冰晶似萬里懸著,透著涔涔冷意,星星多而亮,鋪成了條冷光灼灼銀錦緞子,他就挑些有典故星子和丫丫說著話兒,小丫頭總是聽得意興盎然,寒氣深起來時候,便會拿出衣服來給丫丫披著,那時總到見孩子已經在他懷中要睡不睡地打著盹兒,他手有規律地在孩子背上輕輕拍著,講故事聲音緩慢而低沉,等將孩子哄著睡過去以後他才小心站起來將抱進屋裡去,兩個人往往還會立在床邊靜靜看會兒才起輕手輕腳退出去。
起走過樹枝陰影時,他終於開口問,帶著幾分小心試探:
“雪落,還記不記得以前就說過,等們有了孩子要搬到晴天別院來住,就們家人開開心心地住著,教孩子們寫字,教他們唱歌,晚上時候家人就在院子裡看星星,還說長寧冷,晚上要叫孩子們多穿點衣服,就像……就像現在這樣,還記得嗎?”
慢了腳步,卻沉默。
那些話總是忘不了,就在別院後面小竹林裡,憧憬未來,歡喜甜蜜,可是真正到了這天,隔了千難萬難到了這天,切卻已經滄海桑田。
他輕輕握住手,已經在耳畔低語:
“雪落,從今往後,們家人就在晴天別院這樣直住著好不好?”
看到他眼中再不掩飾請求期盼,知道他委屈不甘——丫丫從來只叫他霍叔叔,沒有喊過聲爸爸,便是再高興時刻,他聽到那句霍叔叔,也總會不自禁流露出失落;也知道他隱隱急迫和害怕——受傷以後性子愈加淡漠,除了丫丫其餘任何事似乎都提不起來精神,他便總會說些丫丫事來引說話,也同時想著試探態度。
此刻久不說話,他眼神中明亮斂住了,卻也不再多問,俯下頭去輕輕吻。
那是他魂牽夢縈抹溫暖柔軟,輕輕觸也教他難以自拔了,舌尖輾轉流連著便要深入,卻在最後刻讓如夢初醒般別開了頭。
他在耳畔微微急促地呼吸:
“雪落,還是因為以前那些事嗎,……還恨著嗎?”
緩緩搖頭,不恨了,早就不恨了,在他不惜冒著危 3ǔωω。cōm險來看丫丫時候;在他拿出那張婚書時候;在知道切都是重重誤會時候,可是便是不恨了他們還能前嫌不計切如初麼?
尤怕面對這個問題,便支吾聲避了過去,將話題引到隱忍了許久沒問那件事上頭:
“不是還要打仗麼,易軍現在不是正和日本人在打仗嗎?怎麼還有心情想這些!”
過著清淨日子並不意味著天下都太平了,這樣世外桃源般寧靜只屬於晴天別院,戰事太過激烈,即使他刻意封鎖了訊息也風聞到些——他在長寧陪個多月,易軍轄區前線幾個省份都已經失守,紛紛教日本人攻陷了。
不知他究竟是怎樣想,易軍節節敗退,疆土分裂山河破碎,他居然還日日閒在這裡陪和丫丫,習媽偶爾出去趟都會帶回點訊息來,外面人已經把姓霍兩兄弟罵了個狗血淋頭——霍展謙自不用說,早就有了親日嫌疑,手上握著十幾萬重兵卻做了畏首畏尾縮頭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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