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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不曾猶豫，立刻叫她的名字。

高貴的人黛眉輕挑，顯然有些不太高興，“你個宮女居然敢直呼朕的名字，難道不怕朕砍了你的頭？”

“呵呵，”密室中傳來低沉的笑聲，帶著些嘶啞，她雙眼裡寫滿了嘲諷，“我本是將死之身，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別。”

沈青沒有接下她的話，以她自傲的本性來看，一個宮女還沒有資格引起她過多的關注，若不是納蘭來找她，她才沒有興趣來親自審問她。

“聽說你要見朕，你要招出幕後的主使？”沈青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彷彿就像是在打量一隻低下的鬣狗。

“是，但我只說給你一人聽。”

在這樣骯髒的環境裡，沈青的容忍度也快達到了極限，她皺著一雙英氣的眉，不耐煩的開口，“這裡除了你我，便再無他人，你直說便可。”

當然煩躁的她並沒有注意到韓玉笙眼底晦澀的光芒，她嘴角一咧，“主使我刺殺你的人就是——”她故意賣著關子。

“到底是誰！”

“她就是鳳籽言！”

第三十二章。不是愛不起

我坐在房間中，回想著那日和先生談話的情形，心裡止不住的泛起酸澀的泡泡。

經年已過，浮生半歇，若我還不能拾起這份感情，任它逐流濁世之中，又如何對得起自己的心？

可是像先生這般清雅高貴之人，無慾無求，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都不曾惹其他的關心，我如何配得上？

與你，我第一次有了卑微的感覺，彷彿自己就像是浩大天地裡渺小的一粒塵沙，你似風又似雲，漫遊在鴻鵠之中，無端的肅然起來，我仰望著你，只能仰望，只可惜，看得到，摸不到。

納蘭你可知，只有面對了你，我才覺得自己如此的卑微，我不過是異世的一縷孤魂，漂泊入了這幅好皮相中，若拋卻了此刻我擁有的一切，我還配的上你麼？

這身子，這榮華，這身份都不再是我的。

而你，依然是佇與遠端的仙子。我們之間的雲泥之別，我該如何跨過？

不是愛不起，而是配不起。

納蘭淡雅的眸子看著我，見我久久不語，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呵，這千年情劫果然不虛，即使渡過了，這般痴痴纏纏的情緣也定會將他折磨千百世。

“他日，若納蘭助姑娘奪回皇位，便是納蘭離開之時。”這番話說的直直痛徹了他的心扉，也在不知不覺間狠狠的傷了兩個人。

“難道這裡就沒有一絲值得先生留戀的麼？”我聲音顫抖的問著，不覺握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嵌進肉裡，我竟不覺得疼。

一絲的留戀？納蘭哭笑了一下，若不是這不該有的**將他纏緊，他又怎會貿入不屬於他的糾紛之中。

若不是為了你，我怎肯做這國師；若不是為了你，我大可離去；若不是為了你，我何苦折殺自己的壽命。

別人羨他勘探天緣，洞悉先機，卻不知這窺得先機的代價是折損自己的壽命。

沒佔一卦，他便要折損些壽命。所以他從不輕易卜卦，可是自從遇上了她，他不止一次的告誡自己，天機不可洩露，可是他忍不住，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到災難。

“納蘭向來無慾無求，此處並沒有什麼值得納蘭留戀。”若真能做到無慾無求，為何他的心此刻會這麼痛？

“先生說得對，是言兒強求了。”我微微一笑，慢慢鬆開手掌，以單手撐在棉被上支撐身體。

手掌剛剛觸碰到被面時掌心忽然傳來火辣辣般的疼痛，我眉頭一皺，不為所動，“先生沒什麼事的話，言兒想自己一個人獨處一會。”

納蘭看了看我，也不知說些什麼好，便隨了我的意離開了，臨走時他還不忘囑咐我喝掉桌上的那碗粥。

聽見房門被關上的聲音，我重重嘆了一口氣。

鳳籽言，你真是沒用！

如此時分，母后安慰尚不確定，國仇家恨你都不能報，心底眼下想的全是情事。你如何對得起宮外那些為你擔憂著急的人！

我頹然無力的向後靠去，只有靠在牆壁上一個人獨處時，我才能感到些許許的安全感。雙手抱住膝蓋，把頭埋在裡面，雖然當一隻縮頭烏龜是很沒勇氣的表現，但是請讓我懦弱一次，一次就好。

房內一時間靜悄悄，只有被子上剛剛手掌按過的地方留下一個鮮紅的手印無聲無息的傾訴著什麼。

第三十三章。深深，深深愛

御書房裡身形遺世獨立的人臉上終染上了一絲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