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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對這次的離別表現得很輕鬆,就好象準備去做一次短途旅行的孫小小,看著她的兩個學生低垂著頭,默不做聲的從揹包裡往外掏著這些送給她的東西,之前掛在臉上的微笑終於垮了下來,雙眼迅速的溼潤了。
當兩人掏出最後一樣禮物的時候,孫小小雙手一展,一把把她們緊緊的摟進了懷裡。
白曉棠也反手使勁使勁的抱住了孫小小的肩膀,將臉蛋埋在她的肩頭,用牙齒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
心裡有很多很多的話,還沒說,可是,這會兒,白曉棠卻開不了口,只能小心的抽著氣,生怕一不留神自己就失聲的大哭了出來。
車上的廣播響了起來。
火車馬上就要開動了,送行的人該下車了。可是此時他們還都站在原地,默默的看著那緊緊抱在一起的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這一刻,相擁流淚的三人就像一個小小的世界。
在人的一生中總有一些情感是隻屬於某些特定的物件。
其他人,任你再親密,也無法置喙,無法插入,無法替代。
可是再不捨,終究時間到了,車還是要開的,人還是要走的。
三個之前表現得毫不在意的年輕人,終於忍不住扒在視窗,對著站臺上的親友不停的揮著手,唇邊的微笑也帶上了離別的愁緒。
火車慢慢的開動了。
一直咬著唇,和李娜緊緊握著手的白曉棠,突然鬆開手,邁著一雙短腿急急的隨著火車跑了起來,扯著嗓子大聲喊著:“……孫老師,記得上網給我們寫信……別忘了寫信……別忘了……別忘了我們……別忘了我……別忘了……
她的嗓門子一如既往豁亮亮的大,可是此時卻被隆隆的火車行進聲壓得悶悶的,聽不清晰。
李娜跟著她一起跑著,卻不說話,只是使勁使勁的揮手。不斷,不斷的揮手。
而孫小小將自己的身體努力從視窗探了出來,望著隨著火車使勁奔跑的兩個小姑娘,慢慢的揮動著此時感覺格外沉重的手臂,嘴裡不斷的輕聲說著:“再見,再見,再見……”
孫小小探出視窗的身影隨著火車的遠去越來越小,至直連同火車一起消失。
白曉棠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胸口漲痛的停在人群散盡,顯得格外寂寥的站臺上,怔怔的望著火車消失的方向。
好一會兒,她慢慢的蹲了下去,將頭埋在膝蓋上,大哭起來,放肆的,完全徹底的,毫無顧忌的,甚至帶著一種對離別近乎憤恨的情緒,敞開了玩命的哭。
李娜想去勸她,還沒開口,自己的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她卻是梗著脖子,挺著背,站在白曉棠的身邊,輕輕的揚著下巴,任淚水無聲的滑過臉頰,順著下巴滴滴嗒嗒的無聲滾落。
孫小小的父母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們。
對造成“學生門事件”的埋怨其實是雙方面的。
孩子總是自己的好,如同白家、李家的家長在心底深處隱隱埋怨孫小小一樣,孫小小的父母對白曉棠她們也不是沒有一點意見的。
在他們看來,事情雖是自己的女兒首先引起的,可是她自己又圖什麼,還不是為了那兩個學生?
被孤立,被白眼,被人指指點點,罵罵咧咧,被弄得整宿整宿的失眠,跟小鬼似的,到了最後,還要被逼著遠走他鄉,“發配邊疆”。
這一切的一切,犯得上麼?!!
可是從白曉棠她們一樣一樣往外掏禮物的時候起,到剛剛兩人追著火車一路的跑,直至這會兒兩個小姑娘在站臺上哭泣,經歷無數世情冷暖,早已不再輕易感動的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感情,是不能用值得不值得來衡量的……
白曉棠似乎哭上了勁兒,沒完沒了的,哭到後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為什麼而哭了,反正就是停不下來,一雙眼睛腫得都快張不開了,鼻子堵了,腦袋疼得快炸了,氣都喘不上來,還在小聲的抽搭。
李娜不放心她,索性把她一路送回了家。
到了白家,李娜就發現自己走不了了。
先是被熱情好客的大人們硬給留了下來,非要讓她吃了晚飯再走。
吃過了晚飯,白曉棠又牛皮糖一樣的抱著她的胳膊死活不放人。
李娜無奈,只得給家裡打電話,今晚不回家了。
李奶奶接了電話倒是挺高興,最近的事鬧得本來就讓人不痛快,散散心也好。再說,孫女長這麼大還沒什麼要好的小朋友呢,難得跟棠棠那孩子投緣,只要別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