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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方法確實讓局面有了不小的改變——既沒挨扇,也沒挨叨。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海燕姿態優美的埋著小腦袋,把葵花籽一顆一顆全部吃掉,卻連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都沒賞給縮在一邊眼巴巴的朝它猛送菠菜的肖邦。
雖然心上鳥對自己的追求無動於衷,肖邦卻依然痴心不改,每天兩眼失神的呆立在鳥架上,不住嘴的結結巴巴唸叨著它的芳名,千百遍,也不厭倦。
花痴色鬼主人姐姐看著它這副德行又是好笑又是可憐,便只好在每次前去拜訪苗老太太的時候把這個笨蛋鸚鵡也帶上,並細心的幫它準備好用來討好佳鳥的美味葵花籽一包。
於是,在苗老太太的四合院裡,便經常可以看到,葡萄架下,石桌的一端,海燕姑娘優雅乾脆且毫不客氣的磕著葵花籽,一連串咔咔咔的脆響,肖邦像個受氣包似的,老老實實的縮著翅膀,傻乎乎的瞪著一對小眼痴痴的望著對面的心上鳥。
另一端一老一小笑眯眯的抿著嘴,一邊喝著苗添孝敬的好茶,吃著白曉棠新做的點心一邊觀看這出苦情大戲。
郎有情,妹無意。
肖邦的追愛之路曲折而漫長,看起來似乎遙遙無期,連它的主人姐姐也只是看笑話,不抱什麼期望。
一直到數年之後,苗老太太離世,才讓這段“苦戀”有了意外的轉機。
子女俱已成家立業,兒孫個個事業有成,不用操心。老伴也已經先她而去,沒了牽掛。一生經歷過各種風浪,起起落落,人世蒼桑,老太太已經對死亡看得很淡了,再也沒有什麼讓她留戀難捨的。
如果說,這世間還有什麼讓她掛心的,卻是在老伴去世後,在她最難過最失落的時刻帶給她許多歡樂的大鸚鵡讓她放心不下。
那小東西讓她給慣壞了,脾氣壞,又任性挑嘴,還愛粘人,這些年一直張羅著給它配對的事,結果那些鳥只只都讓它給叨成了掉了毛的撣子。
它們這種鳥偏偏又死心眼,認準了一個主人,便是個死心塌地,一旦主人離世,有多少乾脆也就隨之絕食而死。
就算不死,它們的壽命也長,她若是走了,留下它孤零零的一個,只怕會十分寂寞孤獨吧,就像老伴走了之後的她一樣,對著空蕩蕩的屋子不停的念著海燕之歌。
還好,還有棠棠那個實心眼的小丫頭和她的那隻實心眼的笨鳥。
於是,老太太將她和老伴多年來收集的大量菜譜和相關的書籍,其中還不少的珍貴古籍,幾件心愛的小玩意、那把特意買來的吉它和海燕姑娘一起留給了她晚年的小友白曉棠,並笑著對她說:“你是個有福氣的好孩子,奶奶相信你肯定會實現你的願望的,到時別忘了叫你苗大哥在上墳時告訴我和老頭子一聲,讓我們也高興高興。”
說完這番話的兩天之後,老人在睡夢中安然離世,嘴角還帶著一抹祥和的微笑。
若是算上鄭曦的那次,這是白曉棠人生中所經歷的第二次生離死別。
而這一次的離別,卻讓白曉棠看到生命和死亡的另一種形式和態度。
老人對待死亡的豁達開闊,從容不迫以及對伴侶的那種沉默堅持,質樸無華的愛,讓白曉棠在難過痛哭之餘,也在不停的思考和領悟,有很多事,很多道理,她現在還不是很明白,只能先放在心裡,慢慢的體會,學習。
她只知道,她想做一個像苗奶奶那樣的人,也希望可以得到一份那樣的感情。
苗奶奶與苗爺爺合葬的那天,當送葬的人群散去,白曉棠帶著她的吉它,留在了最後。
她輕輕的撥動著琴絃,用哭啞了的嗓子最後一次給老人唱起那首她愛聽的《牽手》……
沒有風雨躲得過
沒有坎坷不必走
所以安心的牽你的手
不去想該不該回頭
也許牽了手的手
前生不一定好走
也許有了伴的路
今生還要更忙碌
所以牽了手的手
來生還要一起走
……
苗添和鄭曦沒有走,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一曲結束,風吹草木的沙沙聲中三人久久無語,最後,苗添伸手摸了摸白曉棠低俯的頭,長長嘆了口氣:“棠棠,我們回吧。”
葬禮過後,海燕的情況讓白曉棠相當的擔心。
做為一隻鳥,海燕並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它卻明白的知道,那個寵愛它的,陪它玩耍,細心的為它準備各種好吃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