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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靜。

這一秒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到有溫熱的……也看的到，赤紅的……血，正緩緩地從心口湧出……

冰涼的匕首隨即毫不留情的抽出。

立刻，血湧出來……刀尖順帶出噴湧的血漬，零星的濺到鈴兒的臉上。

“……現在，就現在你還敢說不能頂替？！你的，所有的，全部會是我的……”

鍾乙只剩下沉重的大口大口喘著氣，眼神有些混沌的看著這個幾近有些神經質的女子，只覺得眼前忽明忽暗……忽然覺得很捨不得，更不甘心就這麼突然閉上眼睛。

鼻子酸酸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死，眼淚竟不斷地往外流，好像要這輩子所有的委屈全都一次性留個乾淨……

可惜。

事實卻由不得她半點的不甘心。

下一秒，整個人就好像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卻一下子全都襲來。

濃烈的黑色，讓她再沒能力支撐……

她還聽見心跳。

撲通，撲通……

心跳越來越弱，像是要趨於靜止了一樣。

長這麼大她沒有當過善男信女，沒進過佛堂，可是這一次，能不能幫幫她，讓她別這麼死……

她真的不能死，她還不到二十歲……

以後還有很長很長的人生，還會聽見看見很多她從來不曾知道的事情……她忽然好想家……

可是，再多的不甘，卻隨著眼睛再也撐不住，閉上的那一剎那，而全都變得一文不值。

昏暗的眼前，鍾乙卻竟然看到了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只見，他……

禾木顏雙手環胸懶洋洋的倚在院子的樑柱裡，眉眼含笑的看著她，笑眯眯的張了張嘴卻怎麼也聽不見說什麼……

……

對了，她現在竟有點掛念禾木顏了。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了最後一顆。

“不好了，大哥不好了……”這時，只見一個男人慌里慌張的跑進破廟，幾乎是連滾帶爬。

“怎麼了？”

“大事不好了，有一隊人馬從後面包抄，已經來了。”

“什麼？！”鈴兒緊忙鬆開鍾乙的衣服。

傻看著滿身的血漬，還有不小心沾染上血的四周……這麼多的血，根本就藏不住。

漸漸地，變得越來越清晰的馬蹄聲，催命符一般令人恐懼。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鈴兒看著已經面如死白得鍾乙，害怕的渾身發抖。

禾木顏踏進破廟的時候，近乎於刺鼻的血腥味讓他不由的心一怔。

怎麼……

遠遠地只見，鍾乙一身是血的倒在血泊裡，完全沒了生氣……

那一刻，禾木顏只覺得渾身的血也隨著一下子流光了一樣，心跳都慢了半拍。

只覺得，手腳冰涼，甚至連挪步的力氣都沒有了。

心，好疼……

真的很疼。

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難受。像是有人拿著刀子在他心口上攪一般，呼吸不過來……

周圍的聲音，好像被人用力關上了。

什麼都聽不見。

只剩下咚咚的心跳聲，眼眶火辣辣的，被火灼傷一樣。只能瞪大眼看著，不能也不敢眨眼。

那一刻，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怎麼走到鍾乙身邊。

當抱起滿身是血的她之後，探望她鼻息的手，好像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