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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雲毅本該放手迎敵,可先前跪在叔父膝前發過的誓言陡然縈繞腦海,“叔叔如此護她,她若有閃失,我作何交待?”一想之下,他仍不鬆手,反而全力拉起她。
利子規在他一拉之下已經一躍而起,卻見他身體直下,滑落懸崖。她寧死不願相信雲毅會視她的性命比他重要,她甚至想不都願去想,只是慶幸自己脫離險境。一招“旱地拔蔥”,利子規雙手像鉗子卡住玄妙雙腳,玄妙竟然一下子動彈不得,原來冰蟾出其不意咬了他一口,利子規一心想置他於死地,一把便把他扯下深淵,頓時慘叫之聲徘徊於谷。
利子規輕輕躍上地面,想起剛才的驚險,不由得蹲下來舒了口氣。忽然她轉身向崖下望去,但見雲海縹緲、山霧繚繞。“他……真的死了嗎?”利子規問自己,瞬時百感交集。“只要可以殺死玄妙,我還能回去宰相府復仇,他一條性命又算得了什麼?”利子規勸服自己,她站起身來,返回少林。
11、往日如煙
她的心卻再也不能平靜,雲毅死了,那個令她受挫,她一直想要打敗的男人死了,她本該開心才是,可她該如何去面對姚慈、面對雲浩,還有九泉之下的姐姐?峨眉山的邂逅、宰相府的相遇,還有嵩山上的重逢,她哪一次沒有陷害他?他哪一次不知道她陷害他?他都明白,卻還是義無反顧地救她。
她走到雲浩房前,見四下無人,便悄悄推門進去,輕輕喚道:“姐夫。”
房子裡傳來一個聲響,道:“是你,你還在少林?”
利子規道:“我是為了姐夫留在這裡,那個邪教還沒退出嵩山。”
雲浩口中唸經,眼睛沒有睜開,隔了半響道:“只要你們安然無恙,我一人遭劫又有何妨?你快點走吧。”
“姐夫,你有沒有後悔過?”利子規用深沉的音調問道。
雲浩安坐在蒲團上,心如止水,問道:“後悔什麼?”
利子規一字一句地道:“如果當初沒有去救伊家遺孤,你今天也就不會落到雙腳殘廢、武功盡失的地步,還有云毅,他也許是你和姚慈的兒子,雖然身為‘玉劍雙俠’的後代,不是至高的榮耀,卻也是江湖中人人羨慕的事。”
雲浩沉寂了一陣,睜開雙眼,搖了搖頭。他回憶著那些年深日久的往事,道:“二十年前,當我受人之託縱馬奔到伊家,於槍林箭雨中望見你十四歲的姐姐抱著一歲的你時,我便知道這一輩子可能要受你們拖累,那時卻也打定了主意,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你們一世周全。”他又繼續道,“我帶你們回家,可師妹卻賭氣要和我大哥成親,那時我心如死灰,看著毅兒出世,直等到你姐姐也快談婚論嫁了,她有一天忽然握著我的手說她等了我四年,要嫁我為妻。”雲浩頓了一頓,往事歷歷在目,彷彿剛剛發生,“我說我一個江湖浪子,怎麼配得上她一個豪門千金、大家閨秀,她卻搖了搖頭,說這一輩子只願嫁我為妻,否則寧可孤老終生。那時候我很感激,以為可以同她長相廝守。”他的臉上浮起微笑,直到笑容慢慢消失,變得嚴峻,“後來,如果不是我大哥的緣故,蓮心就不會死,還有秋櫻……”他哽咽道,“但我能如何?他是我大哥,我還是對不起你們。”
利子規聽完後道:“你沒有對不起我們,你沒有後悔當初救了我們,我知道我姐姐也沒有後悔嫁給你,她能遇到你,是她一生最幸運和快樂的事。”
雲浩問道:“夏雪,怎麼你今天突然問起這樣的話?”
利子規想起雲毅掉落懸崖,卻不敢把這件事告訴雲浩,只是道:“沒什麼,我以前還不瞭解姐夫的想法,現在總算知道了。”
雲浩道:“往事不可追,如今我剃度為僧,了卻因緣,你要好自為之,凡事不可過於執迷,希望毅兒也能如此,願佛祖庇佑他早日退敵。”
利子規走出房門,路過方丈室,聽到裡面有所動靜。
玄能開口道:“善哉,善哉!施主何罪之有?”
接著,響起一個雄厚的聲音,利子規一聽,內心有說不出的喜悅,也有說不出的嫉恨,這個聲音竟然是雲毅的聲音,雲毅竟然沒有死,他永遠都不會死。
只見他懺悔地道:“我第一個罪責,就是冒充少林弟子。”
玄能道:“施主是為少林大局著想,力挫師兄,幫貧僧保住方丈之位,施主用心良苦,貧僧豈敢怪罪?”
“雲毅第二個罪責,便是殺死玄妙大師。”
“罪過,罪過!”玄妙頓一頓後道,“玄妙師兄本為世外僧人,卻偏偏貪戀世俗榮華,甘與朱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