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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涼的洗臉檯上,對面是因水霧而模糊不清的鏡子,她單薄的肩膀抑制不住地顫動。到了此刻,她是再也忍不住心底肆虐的酸楚了。那張在他面前故作淡然的臉也終於不管不顧地徹底分崩瓦解,她的臉上淌滿冰涼悽楚的淚水。
叫她如何還能自欺?他甚至連最後的一絲安慰都不留給她。
那個男人冷漠的表情,清冷的眸子,一如這五年的回憶。她想在最後一刻自欺欺人的留給自己一點安慰,她想騙自己他對她擅自做主張的“醒酒湯”沒有激怒的反應是因為恨意的減退,可是這些,都在他那雙沒有絲毫情緒淡然的驚心的眸子面前,徹徹底底地被擊碎。
他是在用最最可怕的發自心底的冷淡來報復她!
譁!身側的磨砂玻璃門被拉開,洛顏趕緊背過身。這才發現浴缸裡的水都快溢位,她快步走了過去,關了開關,放掉一部分多出的水。感受到身後不容忽視的男人的氣息,洛顏對著池中清澈的水猶豫了片刻,終於轉過身看著男人,表情沒有一絲掩飾。她甚至沒來得及擦掉臉上的淚跡。
可是,這又如何。她知道他根本不在乎!
果然,男人的表情依舊漠然,眸子裡依舊深沉如海。
“水放好了。你過去洗浴吧。我去給你拿睡衣。”或許因為剛剛的哭泣,她的聲音裡明顯的暗啞了些。洛顏卻並不以為意,依舊神色淡然的說完這話,然後兀自從男人身邊擦身而過。
走到門口,她頓了一頓,依舊是暗啞的聲音,開口道,
“你洗完後,我在書房等你,有些事,我想和你說。”
說完,她甚至都沒回頭看男人的反應,反正,也不過是沉默。
不過她知道,她會在書房等到他的。
推開書房大門,洛顏心裡還是有絲忐忑的,除了平時清掃房子,她是不會踏進這裡面的。而即使在書房裡清掃/炫/書/網/整理的時候,她也幾乎讓自己不多看不多想,只是專心專意做清掃/炫/書/網/整理的工作。可是饒是這樣,她還是沒法讓自己忽略掉他辦公桌上的那樣一件東西。
儘管,每次只要視線一接觸到它,她的心就會很酸楚很酸楚。那道埋在心底的尚未結痂的傷疤也會被再次撕裂開來,連同心底那分隱晦而難以奢求的情殤一同凌遲她的心臟。
然而,又能怎樣。這些都是無法逃避的罪責。他們埋伏在她腦海深處,從沒有一天讓她能夠輕鬆喘上一口氣。
如果當年……。她常常這樣想。
可是這世界上從來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有些事,無論你的初衷如何,一旦最終釀成無法承擔的結果,那麼,這份罪責無論如何你也無法逃避。洛顏無法逃避,她的心不准許,那個人更不許。他無時無刻不在用他特有的報復方式深刻的提醒她。
慢慢的走到那張檀木書桌前,洛顏深吸了一口氣,伸手觸控那個一塵不染的鏡框,金屬材質特有的冰涼透過指尖傳入心扉,激起一陣抽痛。照片上秀麗的女子依舊笑的那麼婉約,一如多年前。那雙水一樣的眸子彷彿正透過那層玻璃鏡面與她對視。
這一霎那,洛顏突然強烈地希望這世界上真的有鬼神之說。那樣,她至少可以期盼能夠和照片上的女子的靈魂見上一面。這麼多年來,那份罪惡感一直沉甸甸的壓在心頭,多少個夜晚,她都會夢到一臉是血的她哀怨的眼神。然而,一切只是夢。醒來之後她依然沒有機會當她的面對她傾訴這多年來的悔痛,以及自己滿腔的歉意。
對她來說,連鬼神之說都只能是奢求。上天在用他獨特的方式懲罰犯了錯的人。這種難以訴求的懊悔是永遠都無法逃脫的心靈枷鎖,終其一生都會禁錮她的心神。
想到這,洛顏再也無法對視照片上女子含笑的眼,這會讓她慚愧更深,照片裡婉約清透的笑只會讓她心底的罪惡感更為沉重。她應該用滿含恨意的眼神看著她才對。
第三章
“咯”的一聲輕響,書房門被開啟,洛顏抬頭,正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
男人的手尚放在門把上,一身寬鬆的浴袍,給他一貫深沉肅穆的氣息添了一絲慵懶。男人頭上的發顯然還未全乾,些許溼潤的髮絲恰到好處蓋過半邊凌厲的眼。
然而洛顏還是沒能忽略男人眼裡一閃而過的厭棄,順著他的視線,洛顏【炫】恍【書】然【網】發覺,自己的指尖還熨帖在相框中女子的微笑的臉上。
觸電般地收回手指。洛顏垂下頭,眼裡滑過一陣悲哀。
他一定覺得自己“髒”,在他看來,她根本就沒有資格觸碰這張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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