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你看你，粥都快涼了，我幫你重新添一碗……”

女孩輕輕抬首，洛顏心頭跟著一窒。

眼前的曉嵐，雙目裡噙滿淚水。臉上亦是斑斑的淚跡。她看到她那雙往日裡時時充盈嬉鬧戲謔的濃黑眸子裡此刻剩下的，只有濃濃的悲哀。

而這雙彌散悲哀的濃黑眸子此刻就這麼怔怔地直視著洛顏。

“他來過，是不是？”話裡卻是沒有半天疑問的口吻，彷佛已然篤定。

洛顏不語。

“何必……何必……”曉嵐默默收回視線，低頭兀自看著手中的粥碗，喃喃道。

洛顏看著這樣的曉嵐，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個時候，作為“外人”的她，或許說什麼都無濟於事，更何況，她又能說什麼？

能做的，也只是多留點空間和時間給她。她相信，曉嵐自己應該能夠處置好。不然，她不會一直隱瞞著自己的好姐妹“小雯”。

其實今天看到那個男人自我介紹的時候，洛顏心裡仍是有片刻的窒悶，畢竟，當那一刻真的知道曉嵐竟連相處親密的好姐妹都隱瞞下了，說沒有半分異樣感覺是不可能的。

然而下一刻也就釋然，或許她是有自己的想法吧。何況……她林洛顏自己此時不也對她，或者說她們有所隱瞞嗎？

所以此刻，她想她更是沒有理由再多問什麼。也只能等，等著對方心情平復，等到她願意開口，那時候，或許才是最合適的吧。

其實終究，還是怕吧。怕這種似曾相識的為愛而殤的場景，牽起自己恍若前世的瘡疤，畢竟，她的那份愛，比之曉嵐，還更為黯然。

至少，曉嵐為之而神傷的那個男人，他對曉嵐並非無情，而蕭逸南對自己，……

洛顏想著，眼底慢慢蘊起更為沉寂的寂寥。

下午兩點，兩人回了公寓。

一直到家，曉嵐都只是持續著醫院裡的沉默。洛顏亦是不語。

一進門曉嵐就把自己關在了臥室。

洛顏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廚房。從早上到現在，此刻才真切地感到腸胃發出的抗議。

除此以外，她還得想想，晚餐給曉嵐準備點什麼。雖然，她知道她並不一定會有如往常一樣那麼好的胃口。

適當安慰了一下自己空落落的腸胃，她走出廚房，移步到客廳的一角，順手拉開冰箱的門。裡面的東西已經不多。

於是走至沙發前拿了包準備出門，臨走前她又看了一眼緊閉的臥室，眉心微蹙，終是猶豫著走了過去，抬手搭上門上的扶手。門並未鎖。她輕輕旋開，推開一角，透過細細的門縫，她看到倚靠在床頭正怔怔出神的曉嵐。

她似乎在想著什麼，臉上的神色已不復在醫院時的哀婉，而是轉為淡然。看不出悲喜。

洛顏輕輕掩上門，站在門外也略略出了會神，然後拿了便條留了句話，放在客廳的沙發上，這才出了門。

因為心裡記掛著曉嵐，洛顏並沒在外面耽擱太久，買完所需素材，就急忙趕回公寓，到了樓下才陡然間想起來，這一整天沒回去，竟忘了跟家裡打個電話。

因為上午一直在病房裡陪著曉嵐，她就直接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加之一直把心思放在曉嵐的異常反應上，也就一直沒有去想起來去檢視手機。

手機螢幕上顯示有幾個未接來電。

她看了一眼。除了一個陌生號碼，其他幾個都是家裡打來的。

選中一個號碼，按了回撥鍵。

“媽~~今天……”

“小雯啊，你現在在哪？”還沒等洛顏開口解釋今天的事情，電話那個就接過話。語氣裡竟有隱隱的急切。

她有些歉疚，果然是讓母親擔心了。

“我在曉嵐家。”

電話那頭好似鬆了一口氣。接著道，

“那就好。今天你就留在曉嵐那裡吧。家裡……你張叔今天回來了。”

沒等洛顏開口，那邊又接著道，

“這兩天，你就儘量住在曉嵐那吧。等你張叔走了，我會打電話告訴你的。恩，就先這樣吧。對了，晚上早點休息，明天你們還得去公司。……”

“恩。”因為一直低頭沉思著電話那頭剛才的一席話。洛顏也就沒多說什麼。

掛了電話，洛顏默默佇在原地，低著頭眉頭緊鎖。

這個張叔，看樣子和她們家關係很複雜。或許……小雯名義上得叫他聲“父親”。

只不過，想到適才電話那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