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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哭了，僅僅因為他打了她。他是在懺悔嗎？什麼樣的懺悔會令他這麼悲傷？或許今天的錯並不全在他吧，她是不是也太沖了呢？她不過是個連設計師都還稱不上的小助理，有什麼資格去挑剔國際頂尖設計師的作品呢？而且還當眾指責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想著想著，睡意直向元又男襲來，她打了個哈欠，輕輕靠到床沿上，熟熟地睡去……

她夢到了蘇楊。

夢裡蘇楊牽著她的手，穿梭在霓虹的彩色世界。

她說，別走。

蘇楊說，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

16、溫暖的藉口

清晨的陽光稀稀落落地透進窗子，安臣風迷迷糊糊地醒來，拍了拍脹痛的頭，正準備起身，突然發現趴在床邊的元又男，她的手被他緊緊地握著。

安臣風側過身子，安靜地看著她熟睡的臉，緊閉的雙眼，微微上揚的嘴角，她一定在做一個美麗的夢。一股很奇怪的力量使他不想起來，就這樣一直看著她睡夢中的樣子，心情格外地舒暢。還有她那隻被他緊握著的手，冰冰涼涼的，瘦瘦小小的，就像稍加用力就會碎了一樣。

安臣風溫暖地笑著，小心地鬆開了手，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走進浴室。

“鈴—”電話響起，元又男猛地從夢中驚醒。

“幫忙接下電話，謝謝。”浴室裡傳出安臣風的聲音。還沒完全清醒的元又男木木地接起電話。“Hello？”

“阿男？我是子涵。”

“子涵，什麼事？”

“阿Ken好些了嗎？”

“嗯。”聽他在浴室裡那聲音應該沒事了吧。

“那就快到會場來吧，產品釋出會快開始了。”

“哦，好。”差點忘了今天還有產品釋出會了，元又男應一聲，掛上電話。

“誰打來的？”元又男一轉身，安臣風正從浴室裡走出來，他裹著浴袍，頭髮溼漉漉的還滴著水，看得元又男心裡一顫，忙移開目光。

“是子涵，叫我們趕緊去會場。”元又男低著頭悶悶地說。

“子涵？”安臣風回想了昨天的事，似乎Tina有說是跟子涵一起來的，“你們認識？”

“嗯，我們昨晚……阿欠！”元又男正想解釋，卻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繼而開始感到頭痛、鼻塞。

“感冒了？”趴在床邊睡了一晚，難怪會感冒了，安臣風暗地裡自責。

於是他硬是以自己累了不想出去為由，推掉了今天的行程。

“看你生龍活虎的，哪累了？”元又男邊擦著鼻涕，邊責備道，他怎麼也不像是會偷懶的人啊，平時工作不是挺賣力的嗎？

“工作上也是要懂得取捨的，不能因為工作糟蹋了身體呀，對吧。只有充分地休息了才可以更好地投入工作嘛。”安臣風一臉狡黠地笑著，拿出手提，又開始忙活開了。

“吼，你這也叫休息？”元又男無法理解地走回了房間，縱身倒進床裡。想著這樣也好，自己剛好可以休息一天，該死的感冒，頭好痛。

“把這些藥吃了，好好睡一覺，等會兒我熬點粥給你喝。”安臣風突然出現在門口，一臉溫柔的神情，讓元又男有些不知所措。

她木木地接過藥和水，乖乖地吃下藥，又乖乖地躺下，好難受，當下她最想做的也就是好好睡一覺了。

安臣風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安心地笑了，“睡吧，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嗯。”著了魔般，元又男竟覺得溫暖，她似乎明白安臣風為什麼堅持要在家休息不肯去釋出會了。

他其實也並沒那麼討厭，在某些時候。

“昨天，對不起。”安臣風對著正在喝粥的元又男，遲疑著說。

“你不是道歉過了嗎？”元又男邊喝邊含糊地說。

見安臣風不解地看著自己，元又男捧起碗大口將粥喝了個精光，擦了擦嘴，“昨晚呢，你已經向我說過幾百句對不起了，鑑於你的誠心，我已經原諒你了。”

“昨晚？”安臣風極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昨晚發生過什麼。

“你不會一點都記不起了吧？跟Tina的事也忘了？”元又男腦子裡閃過他們親吻的畫面。

“跟Tina？有發生什麼事嗎？”對昨晚的記憶亂得一團糟。

“沒事。”元又男故作輕鬆地笑笑。“其實，昨天的事我也有不對。我不該單憑自己的喜好去隨便評論大師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