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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此深刻的知道這種感覺。
所以我非常瞭解蕭蕭現在的煩躁與脆弱。
葉子澈眼睛裡有波光閃動,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手,好看的唇張了張,“凌凌……”
“不要叫我凌凌。葉子澈,這是陸瑜才能叫的名字。”
這是一路陪過我走過最艱難時光的陸瑜才能叫的名字。
這是隻有他才能叫的名字。
蕭蕭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在被我撞到她跟葉子澈吵架的那件事後,她就像是刻意跟劇組做對似的,以前只是演戲不夠用心,遲到早退,而現在則變本加厲。定好的拍攝計劃,前一天才讓經紀人Tim通知劇組要去錄專輯無法趕來參加,走位讓助理來完成,自己根本不參加,連臺詞也不認真背,一場戲總要NG好幾次,讓導演和跟她有對手戲的演員非常頭疼,但是她又是皇冠榮耀這個投資方主薦過來的,想罵罵不得,想打打不得,簡直像一尊難以供奉的菩薩。
飾演武則天的老戲骨跟她的對手戲最多,因為出錯太多,所以需要補拍的戲份也就更多。
天寒地凍,蕭蕭不按時到場,她就得跟著劇組其他的工作人員一起跟著等,工作人員都不停搓著手,捂住被凍紅的耳朵。她的助理讓她坐在椅子裡,身上、腿上各蓋著一件很厚的綠色軍用大衣,這種軍用大衣非常的保暖,比什麼奢侈品牌都好用。助理對著我們友好的笑了笑:“鄧老師的腿有點風溼。”
我瞭然的點點頭,讓人送了電暖氣過來,同時讓助理熬些薑湯,給每個人都盛上一碗。
“還是凌姐對咱們好,這冬天必須喝薑湯才能不感冒。”有人道。
“一個知道給我們送薑湯,一個只會讓我們在風裡苦苦的等,呵呵。”
雖然這樣說我的好話,但是我並沒有很高興。
因為我現在最關注的,是這部電影,是杜慕費心準備了幾年,將全身家當都壓上的電影。
如果蕭蕭不好好演,整個電影的質量也會跟著大打折扣。
蕭蕭終於姍姍來遲,經紀人Tim見大家臉色難看,立刻發聲:“這鬼天氣真是太討厭了,我們在機場等了好幾個小時,才被允許登機!一路上蕭蕭都快急死了,就是怕大家等,唉,這該死的天氣!”
儘管大家都心知肚明,蕭蕭不按時到場已經是常有的事,但是天氣惡劣影響起飛這樣的理由聽上去的確比什麼都不解釋來得強。大家的火氣消了一些,場記強壓著不悅的神情,喊道:“各就各位,馬上開拍!第一百二十三場第四幕!”
武則天和蕭蕭換上了輕薄的夏季宮紗,在華麗大氣的宮殿裡,牆角里八角宮燈溫潤的亮著。
這是太平公主即將及笄的前夕。
溫暖的火燭將整個宮殿照出琥珀色一樣的光影,大殿的地上排滿了金羅綢緞做成的華服,霜色、茶白、胭脂,牙色,竹青,黛、駝色、秋香、靛青,像是一片片好看的菱花銅鏡,將整個大殿襯得耀眼無端。武則天看著在地上踮腳挑選衣服的太平公主,一向威嚴得彷彿玄武石般剛硬的眼睛裡,露出天下母親皆有的溫柔。她招了招手,太平公主像是一隻靈巧的黃雀,跳到了她的身邊。
美麗的眼睛在燭光下閃著靈動的光,嫣紅的嘴唇彷彿整個盛唐最嬌嫩的花朵。
武則天笑了起來。
她已經成為這個盛唐權利無雙的女人,所有王侯將相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她的手上。她有至高的權利至高的富足讓她的女兒成為這個大唐最幸福最被寵愛的人。
燭影一閃,銅鏡裡的人影微微晃動。
只是眼前這張白嫩得彷彿花骨朵兒般的臉,突然變成十幾年前,搖籃裡那嗷嗷待哺的女嬰。她的眼睛也是這樣黑白分明,清澈無潔,咯吱咯吱笑著叫母后,小手握成粉拳要抱抱……
武則天一陣暈眩,天旋地轉,幾乎快要倒下。
正脫了羅襪,試穿宮裝的太平公主看到這一幕,立刻飛奔過來,驚恐的叫道:“母后——”
這是這幕最關鍵的一場戲。
可當蕭蕭飛奔過去時,我看到攝影師開始皺起眉來,嘴裡念著,走位完全不對。武則天緩緩倒下,原本應該蕭蕭接住,但是——兩人的配合出了問題!飾演武則天的老戲骨倒下了,蕭蕭卻沒有扶住!倒下的慣性太大,對方恐怕也沒想到會出現這個問題,只得慌張的想抓住就近的東西,結果梳妝檯上的銅鏡“砰”的一聲巨響,砸在了演員的腦袋上!
巨大的迴音迴盪在整個冰冷陰寒的室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