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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部門的人提到程睿敏,言辭間便沒有那麼客氣。據他們說,程睿敏和劉樹凡長期不和,在公司中高層已是公開的秘密,去年下半年開始,因長期發展戰略上的分歧,兩人關係更加惡化。
而程睿敏最後被迫離開公司,明顯是因為急於求成,以至於錯誤地判斷形勢,高估了李海洋,也低估了劉樹凡。
於是某個關口李海洋果斷棄卒,劉樹凡則陣前揮淚斬馬謖,程睿敏就成為犧牲品。
其後以餘永麟等人的離職做為代價,促成了暫時的平靜,但李、劉兩人的較量一刻未曾停止過。
此刻新一輪的權力角逐即將上場,平衡被打破,又會出現新的動盪和混亂。
譚斌天性裡沒有任何賭徒的成分,喜歡穩紮穩打。形勢未明朗化之前,她能做的,只有繼續規矩做人,握緊客戶和銷售數字兩個重要資源。
坐在計程車裡,她暗自嘆口氣。
想起幾次見面,程睿敏神色間的疲倦如影相隨,顯然他離開MPL後的日子,並不好過。
她拿出手機,猶豫一會兒,終於按下他的號碼。
“您好!”程睿敏的聲音非常低。
“我是譚斌,一直也沒過去看看你,實在抱歉。”譚斌小心斟酌著措詞,“背上的傷,好點了嗎?”
“已經沒事了,謝謝你。”程睿敏的聲音大了點,但還是有氣無力。
“你怎麼了?生病了?”譚斌起了疑心。
他在那邊輕輕笑起來,“不是,剛從荷蘭回來,正倒時差呢。”
“哦,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沒關係,反正醒了。小譚,你那邊怎麼樣?”
“嗯,還在等訊息。”聽他聲音沙啞,譚斌不忍多說,“你趕緊休息,回頭再聊,我先掛了。”
她把手機從耳邊移開,沒有聽到手機裡傳來的最後一句話,一個女人的聲音說:“程先生,您身上帶著心電監測儀,不能使用手機。”
譚斌申請了四天年假,可幾天來她過得並不安靜,
日常工作中的千頭萬緒,三個小時的交接並不能交代一切,還是有電話和郵件不停地騷擾。
不過警方的行動還算迅速。首先根據手機的位置定位,將持機人鎖定在方圓十幾公里的範圍內,一天後居然找到了機主。
但傳訊結果讓人大失所望。
機主只是阿不去乎附近的一戶普通牧民,那張神州行卡是他的一項副業,作為流動的公用電話,服務物件是秋季遷徙期路經此地,偶有通訊需要的草原牧民。
警方調出通話記錄,發現這個號碼果真只有打出的電話,少有被叫記錄。
據機主回憶,那天晚上確實有一個男人找來,打了一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他之所以對這個男人還有印象,是那男人拿著一張舊報紙,上面有一個手寫的電話號碼,字跡歪歪扭扭,潦草而敷衍,彷彿是蘸著醬油匆匆寫就。
而第二天一早,這個男人,包括他的家眷、牛車和羊群,都離開了阿不去乎的地面,沿著草原繼續向南遷移。
警察取出兩個毒販的照片讓他辨認,他搖頭,再換沈培的照片,他還是搖頭,堅持說沒有見過這個人。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在這裡中斷了。
譚斌接到黃槿的電話,聽說警方有新進展,立刻放下一切,十萬火急趕過去。
但她沒有想到,等來的竟是這樣令人失望的訊息。
她伏下身,雙手掩著臉,忽然間悲從中來,再也不想再抬頭,全身的力氣都似消失殆盡。
黃槿輕輕碰碰她,附耳道:“師母已經不行了,你千萬可得撐住。”
這是譚斌第一次見到沈培的母親。清雅秀麗,遠遠看過去年輕得令人吃驚,走近了,才能從眼角額頭看出年紀。沈培的眉眼明顯來自她的遺傳,但並未得盡神韻。
此刻她靠在椅背上,雙眼紅腫,眼神呆滯,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譚斌深呼吸,換上一個微笑,走過去蹲在她的身前。
“阿姨,您別難過。我覺得是好訊息。”
她微微抬起睫毛,看譚斌一眼。目光毫無焦點。
“您想想,這至少說明一件事,沈培他還好好活著,而且在設法跟我們聯絡,關鍵是沒有落在逃犯手裡……”
她聲音控制不住地哽咽,終於說不下去,背轉身。
黃槿送她出門,疑惑地問:“譚斌,真象你說的?”
譚斌不語,望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