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4 頁)
父親。”
“苻首輔……”
苻恪審視著這對年輕人,目光僅在姜顏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向自家兒子,渾沉的嗓音聽不出絲毫情感,只平靜一問:“馮祭酒說你決意離開國子監,放棄科舉,可有其事?”
“是。”苻離道。
苻恪又問:“自朔州歸來已有半年,你仍是選擇背離家規,執意從武?”
“是。”清冷的少年音擲地有聲。
“好。”苻首輔輕輕頷首,依舊是喜怒不形於色,轉而對姜顏道,“本官要同自家兒子談談,還請姑娘暫且迴避。”
姜顏擔憂地看了苻離一眼,苻離也望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姜顏只得起身,朝苻首輔一拱手,低聲道:“學生告退。”
身後的門緩緩關攏,視線逐漸變窄,最終將苻離挺直清傲的背影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出了門才感覺到腿的痠麻,姜顏扶著廊柱緩了許久,周身的感官才漸漸復甦,覺出夏日火熱的溫度來。方才僅是與苻恪打了個照面,她已是冷汗浸溼內衫……
毒辣的日頭漸漸西斜,空氣中的熱度減退,姜顏不知在外頭等了多久,只知道汗溼的內衫被風吹乾,身後的門才吱呀一聲開了。她迅速站直身子,回身望去,便見苻首輔和苻離一前一後地出了門,父子倆的神色是如出一轍的清冷淡然。
見苻離並無異常或是受傷,姜顏這才放了心,輕輕吁了口氣,再次向苻恪躬身問禮。
苻離顯然沒想到她還等候在此,面上閃過一抹訝然,僅是一瞬,他收斂神色,將心思藏入眼底。
再次面見官居一品的內閣首輔,姜顏依舊攏袖長躬,視線落在地面上,望見紅藍二色的官服下襬掠過,而後便是苻離一塵不染的儒生方鞋。那雙鞋停留在自己面前,似是有什麼話要說,然而片刻的沉默,他終是跟隨父親的腳步離去,並且,再未回頭。
從這日起,姜顏身旁的位置便空了一人。
接下來幾日,姜顏聽學總是少了幾分興致,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初夏,綠樹濃陰,紫薇花豔麗熱烈,落在她眼裡全都淡薄得沒了顏色。
偶爾碰到岑司業講學,這位古板的老先生眼睛掃過苻離的空位,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嘆息一聲。今日這堂課,姜顏數了數,岑司業看了苻離的座位十一次,嘆息了十一次……他大概沒想到,國子監內唯一一對相戀並有了婚約的學生,竟會是最不服管教的少女與最自矜端莊的少年罷。
姜顏很清楚,若那日苻離答應祭酒與她暫時斷絕來往,她也是會理解的。儘管如此,她依舊有些愧疚感,總覺得是自己讓岑司業失去了他視為親子的、最得意的門生。
散了學,館內的學生都三三兩兩地結伴離去,姜顏合上書卷,趴在案几上閉目養神,思索著過幾日到了朔望,她說什麼也要想辦法見上苻離一面。那傢伙一聲不吭的就跟著他爹回去,音訊全無,至今不知是生是死,有沒有被他爹責罰……
正胡思亂想,有人走到她身邊站定,伸指叩了叩她的案几邊緣,笑道:“怎麼,才七日不見,小娘子便日思夜想、寢食難安啦?”
姜顏掀開眼皮,見到魏驚鴻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又閉目哼道:“少拿我取笑。”
前方,阮玉回過身來擔憂道:“阿顏,先去吃飯罷?若是去晚了,齋長又要訓斥了。”
“你先去吃,我坐會子再來。”打發走了阮玉,姜顏直起身,問一旁紙扇輕搖的魏驚鴻,“苻離到底如何了,你可有他的訊息?”
魏驚鴻攤攤手,無奈道:“又不是假期,我沒法去探望他。前日倒是託口信派家人去苻家打聽,可惜連苻家的門都沒進,就被首輔大人請出來了。”
姜顏撐著下巴嘆了聲,回憶起苻首輔那冷情強勢的模樣,忍不住擔憂道:“他爹不會又用戒尺罰他,將他打得下不來床罷?”
魏驚鴻哈哈大笑,打趣道:“平日裡你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到處惹是生非,沒想到竟也有了短處?”又道,“放心罷,苻離皮糙肉厚……不,是吉人自有天相。你啊,還是先顧好你自己,若是下回苻離見你瘦了,指不定該怎麼心疼呢。”
心疼?不存在的。
依照苻離那清高彆扭的性子,多半隻會皺起眉頭冷嗤一句:我不在,你連飯都不會吃了麼?
腦中的畫面活靈活現,姜顏不禁勾了勾唇角。
直到一名儒生悠悠走了過來,朝著姜顏‘喂’了一聲,語氣不善道:“聽聞你與苻大公子私相授受,導致他被趕出國子監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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