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第3/4 頁)
手接過碎銀,一手將房間木牌奉上,“保管二位、怎麼鬧,都、掉不下來。”
姜顏心想:她看出我是個女兒身了?否則怎麼會如此平常地說出這般潑辣大膽的話?
還未想完,一旁的苻離便接過木牌,拉著她上了樓。
進門洗漱,寬衣,一氣呵成,苻離穿著雪白的中衣坐在頗有異域風情的低矮寬床上,隔著朦朧的緋色軟帳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目光灼灼道:“過來。”
姜顏將擦完臉的帕子順手搭在銅盆中,挑眉道:“小苻大人,這樣不好罷?”
“我抱你過來。”說著,苻離作勢起身。
“別別!我自己來。”好在床榻夠寬,躺三個人也綽綽有餘,姜顏便從櫃子中抱出一床備用的薄被,脫了鞋襪從床尾爬上,道,“一人一被,不許亂動,否則我上書彈劾你。”
說罷,她自顧自躺在裡側的位置,蓋好被子,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
屋內靜謐,燭影搖晃,可隱約聽到淅瀝的雨聲。不稍片刻,苻離吹了燈,側身躺下,伸手隔著被子輕輕擁住了姜顏,主動到反常。
腰上的觸感傳來,姜顏驀地一僵,而後緩緩放軟了身子,低低笑了聲:“醉鬼。”便閉目沉沉睡去。
待她呼吸平緩,身後的苻離才悠悠睜開眼睛,又湊近些許,收緊了手臂。黑暗中,他的眸子清明萬分,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哪裡有一絲一毫的醉意?
轟隆——
閃電將天空照得一片煞白,雷鳴聲中,雨勢越發急促,這樣的雨夜最適合安眠,也最適合沖刷一切骯髒的罪惡。
遏雲山莊,薛家別院內,鮮血如帶著腥氣的油漆噴濺在芭蕉葉上,轉瞬又被雨水沖刷得之餘下淡淡的紅痕。
院中,幾名黑衣人緩緩將帶血的刀刃從一名年輕男子體內抽…出,任由那具屍體抽搐著倒在血泊中。
“此人洩露機密,背叛了薛家,只能按規矩處死了。”簷下,薛長慶負手而立,看著一旁面色慘白的程溫道,“程狀元,我薛家的女兒不是那麼好求娶的,薛家的生意也不是那麼好接手的,你若真心想成為薛家一員,就該拿出些許誠意來。”
又是一道閃電劈下,將薛長慶劈成一明一暗的猙獰,將程溫的臉照得煞白。
原來,一個人的身體裡竟然有這麼多鮮血,汩汩地流出,與雨水混成蜿蜒的小河流向芭蕉樹下,在夜色中浸潤成令人膽寒的暗紫色。程溫雙手發顫,面上卻勉強維持平靜,看著撲倒在地的屍體,半晌才張了張毫無血色的唇,艱難道:“侯爺要如何,才能信任程某?”
薛長慶呵呵一笑,“很簡單,替我處理乾淨這叛徒的屍首。若處理的好,以後我們便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薛傢俬刑殺了滁州府同知,若由程溫處理了屍首,便是謀害地方從六品官員的從犯,從此他的命運便與薛家的榮辱綁在一起,掙脫不得。
薛長慶打得一手如意算盤。
地上的血漬越暈越大,不知過了多久,程溫下頜顫抖,緩緩開口道:“燒了他的衣物,毀其容貌,深埋西山腳下荒地。庭前血跡需一寸一寸沖刷乾淨,植上繁花綠樹,方能掩蓋血腥味,不讓官府豢養的犬隻嗅到端倪。”
“很好。”薛長慶將程溫的反應盡收眼底,“那麼此事,就交給本侯未來的賢婿來辦罷。”
程溫將頭埋得很低,蓋住眼中的情緒,勾起蒼白的唇道:“謝侯爺信任。”
大雨傾盆,西山怪鳥啾啾,程溫站在及腰身的荒草中,渾身溼透,目光空洞地看著黑衣人將那具面目全非的屍首拋入坑中,一鏟一鏟填平。
他渾身僵冷,袖中的五指握著一塊從死者腰間順下來的玉佩,直到手背青筋暴起,掌心一片鮮血淋漓。
最後一抔土落下,埋葬了他的歸路,從今往後刀山火海,也只能一往無前。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狀元府中的,滿眼朦朧說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猛地推開門進去,他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竟是一路狂奔進臥房,才關上門便捂著喉嚨痛苦地嘔了出來,直到吐出苦膽水,眼角滲出淚水,死者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仍在他腦中揮之不去,如同夢魘。
半晌,他倚著房門緩緩滑下身子,溼透的衣裳在門扉上擦出一行溼痕。他一手握緊了從死者身上偷拿下來的證物,一邊顫抖著從懷中拿出一抹鮮豔的紅……
是個同心結,與曾經贈給阮玉的那隻如出一轍。
五指收攏,同心結在他掌心扭曲。程溫將頭埋入臂彎中,身體冷極了似的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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