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2/4 頁)
有苻離……等等,九月二十八?
想起什麼似的,姜顏猛地抬眼道:“那日是你的……”
“生辰。”苻離淡淡道,“我就是想見見你。”
苻離的話徹底印證了姜顏的猜想。她後知後覺地瞪大眼,面上的輕鬆閒適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窘迫和慌亂,極慢極慢的‘啊’了一聲,小聲說:“我竟是……忘了。”
說罷,她猛地抬起書本捂住臉,只露出一雙微紅的耳朵,聲音嗡嗡地傳來,懊惱重複道:“我竟是忘了!”
往常她過生辰,苻離又是送梅花又是千里趕往兗州給她送簪子,而如今苻離十九歲生辰,她竟是溺在書海里全然忘卻!
忘得一乾二淨!
見姜顏是真的懊惱自責,苻離的心又軟了,目光也柔和些許,試圖伸手將她捂住臉頰的手拉下來,裝作大度的樣子道:“你既然來此,我便原諒你了,反正重要的也不是什麼生辰,就是想著見你一面。”
他這般說,姜顏更是過意不去,將手放下,露出一張捂得緋紅的臉來,果斷道:“不行,今日我給你補上生辰。”說罷,她拉著苻離的手腕起身,“走!”
苻離下意識拿了配刀起身,問:“去哪兒?”
“今日下雪,不知街上可否還有賣冰糖葫蘆的。”姜顏舒展眉眼笑道,“若是沒有,我就帶你去上膳齋吃最新品的菜式。”
她這副模樣,竟是一點女孩兒的羞澀都沒有。苻離嘴角一揚,道:“我不吃糖葫蘆,也不去上膳齋。”
“那你想要什麼?儘管說便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定當奉陪!”
“陪我去莫愁湖邊賞雪罷。”苻離想了想道,“帶上一罈好酒。”
“只是如此?”
“如此便可。”
姜顏心想,這個要求未免也太簡單了些。但既然苻離提了,她必定滿足,便道:“好罷,我們先去東街酒肆買酒……你想要什麼酒?”
苻離道:“玉春露。”
姜顏將書卷收拾齊整包裹好,抱在懷中笑道:“你們江南人就是風雅,連酒水的名字都這麼風雅。兗州盛產高粱酒,入喉如刀,入腹似火,下次帶你嚐嚐!”
苻離拿起木架上的墨色斗篷給她裹上,聞言提醒道:“玉春露雖名字柔和,但後勁十足,不比你們的高粱酒差。”
姜顏輕哼一聲,不以為然。
雪日極寒,行人寥寥,萬籟俱靜,湖邊的厚雪上連腳印都甚為稀少,只有幾位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船伕還在撐杆運貨。
姜顏提著兩小壇剛溫過的玉露春,同苻離一起繞過莫愁湖的西北處葫蘆口,從石橋上艱難行過。因天氣太過寒冷,亭中空無一人,可望見湖面霧濛濛的冷氣縈繞,滿目銀裝素裹,唯有遠處高樓的簷下能瞧見些許孤寂的暗青色,如淡墨留白的一幅水墨畫。
寒風襲來,吹得滿樹的積雪簌簌落下,姜顏鼻尖微紅,風中凌亂。
湖中來儀亭中的風實在是太大,坐在裡頭多半要受寒,苻離擔心姜顏的身體,便臨時折道租了一艘烏篷船,牽著姜顏的手將她引入船篷中。
兩人也不划槳,只任憑漁船在湖中緩緩飄蕩。篷中有小火爐,倒也還暖和,姜顏遞給苻離一罈酒,問道:“聽說你要升官兒啦?”
苻離放下佩刀隨性而坐,平靜道:“最終如何,須得明年考核功績之後定論。”
“既是有這個風聲,多半十拿九穩了。”姜顏與苻離一碰酒罈,笑吟吟道,“提前賀你升遷!”
“也賀你來年春闈高中,杏榜提名。”苻離回砰酒罈,拔去紅布包裹的軟木酒塞,仰首痛飲了一口。
其實姜顏很喜歡苻離飲酒的姿勢,一身武袍英姿颯爽,仰首時下頜連著滾動的喉結形成誘人的曲線,像個浪蕩江湖的年輕俠客,說不出的英氣。姜顏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戲謔般道:“約莫是做官的原因,你近來說話越發好聽。不過話說回來,按照你這般升遷的速度,興許再過兩年便能勝任鎮撫使了。”
“現今官職還小,上頭又知曉我與太子親近,自然會升得快些。”苻離說不出是謙虛還是不甚在意,清冷道,“以後官職越大,便越難爬。”
姜顏飲了一口氣,砸吧砸吧品味一番,眯著眼說:“這酒頗為甘甜。”
苻離見了,忙按住她灌酒的手道:“這酒後勁足,慢些喝。”
“放心,我酒量很好的。”姜顏頗為自通道,“以前和阿爹喝高粱酒,我也未曾輸過。”
苻離將信將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