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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人影,這肯定不是流州正常的城防人數,他大喝一聲:“秦湛回來!”
然而他的反應還是慢了少許,城頭寒光一閃,一支羽箭端端正正地射在秦湛心口上。這近距離的一箭實在準,秦湛茫然地回望了趙子雄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就倒在地上。和西瞻人激戰一夜的倖存戰將,竟莫名其妙地死在自己人手上。
趙子雄顧不得傷心,立即大喝:“退後!退後!不要撿兵刃了!”隨著他的話音,天空中嗡的一聲,密集的箭雨撲面而來。
十一、國事
他們離城門太近了,全在射程之內,兵刃又全在地上,如果耽擱一下必然傷亡慘重。眾人聞言轉身就跑,幸虧趙子雄示警在羽箭發射之前,這一輪箭雨過去,倒下的只有十幾個人。
這些人都是精兵,反應不慢,脫險之後立即後退至最遠射程之外。他們手中沒有兵刃,只得結成弧形的崅月陣戒備。
趙子雄剛剛就站在城牆下面,來不及後退,但他作為主將,佩劍並未離手。一輪箭雨被他長劍左擋右擊,不但護住了自己,還替身邊的王庶擋了一箭。
王庶眼睛都紅了,叫道:“這是驍羈關的守兵,是大苑自己的軍隊,你們幹什麼?”
城頭傳來嚴鄭高喝:“驍羈關守將趙子雄勾結西瞻賊子,罪無可赦,格殺!”
王庶怒道:“胡說!我親眼所見,趙將軍奮勇殺敵,忠心愛國。你們才……”忽然,他被拉了一下,王庶驚愕地轉過頭,見趙子雄眼睛裡閃著奇怪的光芒,那是一點了解、一點決然,還有一點深沉的悲哀。
只見趙子雄仰頭道:“嚴大人,我不是私通西瞻,只是今夜飲酒過多,你傳來警示的時候未曾聽到,未能及時部署,才耽擱了用兵。下官罪無可恕,然而懇請大人明鑑,下官深受皇恩,絕不會做出叛國之事。”
“將軍,你怎麼這麼說?我在門外苦求半夜,是嚴大人他不肯見我……”王庶急了,嚴鄭哪有給他示什麼警?真要有一點示警,給他們心理準備,西瞻人怎麼可能攻下驍羈關?那可是三千人把守、三萬人同時進攻也不怕的驍羈關啊!趙子雄有沒有喝酒,驍羈關的守兵還能不知道嗎?
不過,他猛然就想通了,這定然是栽贓嫁禍。嚴鄭擔不下失職的罪名,於是栽贓給趙子雄,趙子雄通敵,那他的責任就可以卸下一大半了。想到這裡,王庶悲憤莫名,學了一肚子的兵法,上陣臨戰卻是第一次。同生共死可以讓人一天就結下深厚友誼,他不願意讓趙子雄蒙受不白之冤。他一挺身就要張口,誰知手卻被趙子雄緊緊地握了一下。
“小兄弟,”趙子雄的聲音很輕,“國事為重!”
“你……”王庶驚愕地看著他。
只聽趙子雄又叫道:“嚴大人狼煙傳信,我手下親兵看到了卻叫不醒我,他們可以證明……”他轉頭回望,想指出一個作證的親兵,誰知親兵們個個回過頭去,沒有人願意指證自己的上司這莫須有的失職。趙子雄眼睛裡有了一點水光,隨即又道:“大人見沒有得到驍羈關的狼煙回報,又派人來給下官報信,大人派來的王庶可以作證,下官只是醉酒,可也抵擋了西瞻,真的不是投敵。”他摘下頭盔又脫下鎧甲,慢慢地跪下來,仰頭道:“嚴大人,下官自知難逃失職之罪,只懇請大人發兵解驍羈關之困。”
這一下,王庶的眼淚猛地就下來了,驍羈關守兵個個緊握雙拳,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城頭上的嚴鄭此刻也是七上八下,他原本以為,和西瞻人惡戰一場,驍羈關的守兵就算不全軍覆沒,也頂多剩下幾人,誰知竟還有一千多人在。殺人滅口這種事,物件不能太多,一千多人全殺了,至少要出動五六千人才能做到不讓一人漏網。那麼這五六千人怎麼辦,接著滅口?大概族兄嚴郊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活下來,才指示他滅口的吧!他嚴鄭的膽子和心腸都只夠支援他殺幾十個,殺上千人別說做不到,做得到他也下不了手。
然而此刻嚴鄭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城頭的人早已經安排好,趙子雄通敵他也都和手下說了,臨時改動策略,要他怎麼向這些不明就裡的屬下解釋?說是一場誤會?
之前在城頭上眼見這一千多人過來,嚴鄭臉色就變得煞白。嚴郊為了躲避嫌疑,此刻還在青州府邸假裝睡覺,他想和哥哥求教也絕對來不及了。
他這邊無計可施,可是城頭上的人已經自動按照剛剛和他商量好的計策動手了,箭射出去更是不可迴轉。嚴鄭看著下面的人,思來想去都沒有活路了,只好一做到底,先殺了這些人,看看哥哥還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他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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